通過自己的努力,劉麗萍逐漸在上山村樹立起威信。人們一有什麼矛盾糾紛,就會往她的小賣部裡跑,讓她出麵解決。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工作都能夠順利地展開,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買她的賬。
這不,就因為計生問題,一場新的風波開始上演。
自從葉文聯的小兒子夭折之後,他的家裡就剩下大兒子一根獨苗。大兒子結婚之後,與媳婦先是生養了一名女孩,過了三年,又生養了一名男孩。雖然有違計劃生育的基本國策,但農村裡講究傳宗接代,這種行為很是普遍,加上葉文明和葉文聯當時都是村乾部,村裡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認了這種行為。
按理說,家裡有了傳後人,葉文聯的兒媳婦就該落實計劃生育的政策,及時采取節育措施。隻是那時候的婦女主任是沒有什麼作為的呂素芬,此事也就沒有落到實處。而就在葉文聯的小兒子夭折之後,出於一種杞人憂天的心理,他希望兒子和兒媳婦能再生養一名男孩,以保證家族的傳承與興旺。但兒子與兒媳婦都不願意再生養,他的想法也隻能落空。
就在葉國相被判刑之後,葉文明以一己之力無法再管理偌大的蘆柑園,就將蘆柑園分了一部分交由兩個弟弟打理。收獲了一季蘆柑,葉文聯的腰包一下子鼓了起來,再也不像從前那般寒磣。腰包一鼓,他的想法便多了起來,又開始尋思著讓兒子和兒媳婦再生養一名男孩。他們一開始還是不願意,葉文聯便許以家裡的財政大權,最終讓他們同意了。
就在兒子和兒媳婦積極造人的關頭,恰好劉麗萍正致力於村裡的計生工作。當她發現葉文聯的兒媳婦還沒有采取節育措施,就多次上門要求葉文聯的兒媳婦儘早落實。
葉文聯抱孫心切,肯定不能答應劉麗萍的要求。他先是向劉麗萍求情,失敗之後,他乾脆采取拖延時間的手段,能拖一天是一天,隻要兒媳婦懷上了,劉麗萍就奈何不了。
就算是劉麗萍想采取強製手段,他也不怕,大不了出去外麵躲一躲,等到瓜熟蒂落了,任誰也無計可施,反正怎麼樣都隻是罰款——現在他可不怕罰款。
不過,上山村嚴重滯後的計生情況引起了縣裡有關部門的重視,並很快采取了行動,將一應需要落實節育的婦女,送到縣醫院。
這一趟總共有三十幾名需要落實節育的婦女,有關部門因此特彆派了一輛小巴車。
當然了,還有一些個費儘心機逃避節育的婦女。她們有的是覺得自己的年紀大了,不可能再生養小孩,便不願去受那一份罪;有的是家裡還沒有傳後人,惦記著無論如何要生養一個男孩;有的則是還沒有生夠,準備接著往下生。
有關部門自然不能容忍出現這些情況,就果斷地采取了強製措施。
葉文聯的兒媳婦也在逃避的行列中——她一早就潛回娘家,躲了起來。
雖然葉文聯的兒媳婦回娘家躲了起來,但她的娘家所在地也在嚴抓計劃生育,她暴露了行蹤,被當地村乾部上報給有關部門,最終沒能逃過被節育的命運。
這件事情引起了一些人家的不滿,尤其是那些思想不開化,或者是彆有用心的人家。有些人甚至直接指責婦女主任劉麗萍,說她急於乾出一點成績,說她的“三把火”燒得太過頭了。
不過,劉麗萍在生下女兒雨桐之後,便上了節育環,按照農村的說法,她和德興目前還沒有傳後人。。
連婦女主任都還沒有傳後人,一些人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可偏偏葉文聯過不去這個坎,不但反應異常激烈,而且還把兒媳婦行蹤暴露的原因,歸咎到劉麗萍的身上——他斷定是劉麗萍為了表現自己,向有關部門告發了他的兒媳婦,才導致了今天這個局麵。
葉文聯恨得咬牙切齒,嘴裡也儘是責難劉麗萍的話。
他的老婆鄭青荷也日思夜盼能夠再抱上一個孫子,可現在美夢落空,她的心簡直都快碎了。而當她聽到丈夫一個勁責難劉麗萍的時候,她也認為兒媳婦是被劉麗萍出賣,氣得她大哭大罵。
她的哭罵聲,引來了嫂子吳紅菱和弟媳王翠蓮。
她們聽了文聯夫婦的隻言片語,也開始罵罵咧咧。
吳紅菱早年挨過劉麗萍的巴掌,那一口怨氣到如今都沒能咽下。現在,劉麗萍又欺負到葉文聯一家頭上,她簡直憤怒到了極點。她和弟弟、弟媳,怎麼樣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都還連著筋!她的怨氣難消,很快就決定去找劉麗萍算賬,為弟弟和弟媳出頭!
新仇舊恨一並算!
王翠蓮也決定要為侄媳婦討一個公道——她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雖然鄭青荷氣憤難平,但三人中,她比較軟弱,倒分不清自己該不該去找劉麗萍算賬。她回頭看了丈夫一眼,想問一問丈夫的態度。但她當看到丈夫那張鐵青陰鬱的老臉,很快就有了決定。
妯娌三人,氣勢洶洶地奔向劉麗萍的小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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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知道葉德興在小賣部裡,都不敢進去,隻好站在小賣部門外的空地上,向劉麗萍興師問罪。
吳紅菱率先發難。
她叉著腰、怒目圓睜,張嘴叫罵道:“劉麗萍,你這個害人精、漢奸特務!你滾出來,今天老娘跟你沒完!”
嘴唾沫橫飛。
劉麗萍聽到叫罵聲,就往外麵看了一眼。當她看到氣勢洶洶的吳紅菱、鄭青荷和王翠蓮,一下子就猜到她們乾什麼來了。
但她不想搭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