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初冬,瑟瑟的北風之中,枯黃的落葉漫天飛舞。
葉國展走在前往集市的馬路上,想著一年之後就可以出師闖蕩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心頭不禁火熱起來,絲毫不懼迎麵而來的冷冷北風。時已入夜,國展遠遠就看見集市上的燈火,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今天也是難得,師父的幾個老友相聚,給兩個學徒放了一個晚上的假。國展的師兄照常窩在床上睡大覺,國展閒不住,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出門逛蕩。
與之前相比,他的身邊少了張向陽和葉章宏。
這讓他突然多了一種孤獨的感覺,腳步也開始放慢,並開始回想起與張向陽、葉章宏在一起的點滴。他至今都很懷念那一段時光——三人就像是一個組合。不過,現在他已經踏入社會,要憑雙手去創造自己的未來,他知道那種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時光已是一去不返,取而代之的將是另外一個世界、另外一種生活。
現在已經過了飯點,集市上顯得冷清,做生意的人比光顧的人還要多。集市上沒有多大的變化:門口還是那個賣肉粽與肉羹湯的小吃攤子——肉粽的香味四溢,煮肉羹湯的大鍋裡冒著騰騰的熱氣;一旁,還是那個算命卜卦的,但上次那一個故作神秘的老頭已經不在,換成了一個中年男子……
雖然剛吃過晚飯,但一向能吃的國展,聞著那四溢的肉粽香味,口水忍不住流了出來。他快步走過去,掏錢買了一個肉粽,迫不及待地拆開粽葉,開始大快朵頤,連攤主找錢給他,也顧不得收。
一個肉粽子很快就被他解決。他顯得有些意猶未儘,但他並沒有再要一個,因為集市裡還有彆的好吃的東西,他要留著肚子。
路過算命卜卦攤子的時候,中年男子暗示性地咳嗽了一聲。這一次國展沒有上當,徑直往前走去。他想起了之前那一個老頭說的那一番話,說他什麼“地閣方圓、天庭廣闊”,是什麼“大將之才”……不僅是這些,還有趙東慶的那一番話。現在回想起這些話,他覺得十分可笑!因為自從發生那一件事情之後,他終於認清了自己,他整天嚷嚷著的什麼“天下第一”、“武林盟主”之類的東西,純粹就是自欺欺人罷了。
他根本什麼都不是。要說是,也隻是前一段時間趙東慶戲謔他的“殺豬展”,或者是現在的“修車展”。
“修車展”——這個稱號倒還蠻好聽的嘛!以後,自己的名頭就是“修車展”啦,也是挺響亮的。
至少比“殺豬展”要來得響亮!
當然了,也更好聽。
走著、走著,他走到一家咯攤店門前,看見店門口有七八個小青年正在吃飯喝酒。這一夥小青年一個個衣著另類,有的還染著黃頭發,一個個坐沒坐相、吃沒吃相,喝起酒來還一個勁地吆五喝六。
看這些人的穿著與言行舉止,國展清楚他們都是一些社會青年——上次欺負他的那幾個社會青年,也是這樣的穿著與言行舉止。看著這些人,國展倒是畏懼三分,急忙低下頭,並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突然,有人大聲喊了國展的名字。
國展循聲望去,看見了他們村的葉興財。
葉興財坐在那一夥小青年的中間,正朝國展揮著手,示意他過去。
國展哪裡想得到會在這裡碰到葉興財!
他從師父的口中,得知了葉興財不是什麼好人,就不想過去。
這時,一個染著黃頭發的小青年走了過來,一把揪住國展的衣服,很不客氣地把他拽了過去。
興財不高興地看了黃頭發的小青年一眼,說:“雷神,你給我客氣一點!這小子跟我是同一個村的,按輩分我還得恭恭敬敬地管他叫一聲叔呢!”
這倒是實話,國展和興財他爸是同輩,按道理興財確實應該稱呼國展一聲“叔”。不過,就算是興財敢叫,國展也未必敢答應。
那個叫作雷神的黃頭發小青年一聽這話,立即放開了國展。
興財先是讓雷神拿了一把椅子,轉頭又吩咐老板加一副碗筷。
國展不敢駁興財的麵子,隻好順從地坐了下來。
其他小青年紛紛和國展打招呼,還有一個留著長發的小青年要給國展散煙,但國展不抽煙,並沒有接過來。長發小青年索性跟國展開起了玩笑,拿著煙就往國展的嘴巴裡塞,讓國展不知如何是好。
興財發話了,說:“長毛,你彆欺負他,行不?”
那個叫做長毛的長發小青年立即停止了玩笑,並且恭恭敬敬地說:“是,財哥……”
這一些人,又是“雷神”、又是“長毛”、又是“財哥”的,就像是電視裡演的黑社會幫派。
老板拿來一副碗筷,就退到了一旁,並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打量著這一群小青年。老板也打量了國展幾眼,但目光之中似乎流露出一絲不可思議。
這也難怪,國展的年齡太小了,在這一堆小青年當中顯得特彆紮眼。
這種目光讓國展很是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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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尋思著得儘快離開這裡,免得讓人誤會他不學好,和社會青年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