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茂對向陽還挺不錯的,在駕駛技術方麵,該教的都會教他,還時常找他談天說地。就是國茂床頭那位是“河東獅”,而且深受家婆和嬸子的影響,為人蠻橫、霸道、勢利、自私,經常背地裡使壞,要國茂保留一些,不要把所有的駕駛技術教給向陽,甚至還經常差遣向陽做一些臟活、累活。
向陽的年齡小,無法和這個苦茶坡上有名的“河東獅”相爭,所以多數時間隻能選擇隱忍。反正開車不是他的主業,他也是聽了他爸的話,才會選擇握方向盤。
他爸說了,技多不壓身!
為了能讓向陽儘快掌握駕駛技術,在張堅定的要求下,他們幾個合夥人商量好,每天早晨提前半小時到達村部廣場,讓向陽練一練手。
向陽等了五六分鐘,葉國茂還是沒有出現,他就不耐煩地蹲在地上,點了一支煙抽。
他也是自從學車才開始抽煙的,但都是背著家人。早就會抽煙的國展經常教唆他,國茂也經常說抽煙可以提神解乏,尤其是對駕駛員來說,所以他也就真的抽上了。
他才抽上兩口,也不知道是抽得太猛了,還是心裡有事,居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他都冒鼻涕泡了。
他急忙扔掉手中該死的煙,又擤了一把鼻涕,隨手將鼻涕擦在身旁一叢沒有多少生氣的野草上。
入秋了,百草即將凋敝,蛇蟲們也開始蟄伏了。
不遠處的小學傳來了一陣朗朗的讀書聲。
自從小學畢業,向陽就再也沒有踏入母校。
現在,國茂夫婦還沒有過來,乘客也不會這麼早過來,向陽就想著到母校轉一圈,重溫一下當年的讀書時光。
他站了起來,迎著晨風慢慢地走向學校。
學校還是之前的學校,但教學樓已經找不到多少新的樣子了。油桐樹的葉子開始枯黃了,再過幾場秋風,就會呈現落葉漫天飛舞的畫麵。油桐樹的果實一如既往地被頑皮的學生禍害光了——他曾經也喜歡做這樣的事情。
一切倒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就是離開這裡的學生都變化了不少,比如他、比如葉國展、比如趙東慶,等等。
他突然看見了自己種下的那一株白花丁香,就激動地跑了過去。
白花丁香長得比他還高了,和其餘的白花丁香一起,為校園築起了一道美麗的綠色圍牆。
白花丁香正在茁壯地成長著,他也一樣茁壯地成長著,但他的成長卻多了一些讓他不能釋懷的東西。
這時,他發現校長葉建設出現在學校大門口。
建設校長曾經對他循循善誘,可謂是苦口婆心,尤其是對他愛捉弄同學的壞習慣,經常是好話說儘、壞話也說儘,可他就是聽不進去,繼續以此為樂。結果呢,終究是害人害己!
他沒有臉再見建設校長,就急忙藏在鬱鬱蔥蔥的白花丁香後麵,看著建設校長一頭鑽進辦公室,他才慌慌張張地逃離了母校。
跑到學校大門外,他這才放慢腳步,心事重重地走向村部廣場。當初,他要是能聽建設校長的話,摒棄諸多壞毛病,他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也不至於現在連建設校長的麵也不敢見!
可惜,存在於假設裡的東西,隻不過是一種自我安慰罷了,往往隻能夠起到相反的作用。
這不,這樣的假設讓張向陽的心裡又多了一些沉重。
快走到村部廣場的時候,國茂夫婦正好也往這裡走。
“向陽,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啊?”
“河東獅”一邊走、一邊打著哈欠、還一邊擦著眼角沒有洗乾淨的眼屎。
“我跟你講,這學車又不在於一時一刻。再說了,你的年齡還不夠,暫時也考不了駕駛證……這以後,就不要那麼早起來學車了,我……我這根本就不夠睡!”
說完,這個女人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向陽分不清是因為他暫時考不了駕駛證的原因,還是她根本就不夠睡的原因,她才不願讓他這麼早學車。
這個女人,自從跑車當起了售票員,見長的脾氣讓她飽受詬病。
人們背後都說,采石坑馬來健的態度比她好多了。
隻可惜,幾天前馬來健的破車終於還是跑不動了,就在他家的院門口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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