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便飯”,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晚上七點,林傑準時到了鄭國濤書記家門口。
開門的是鄭國濤的夫人,熱情地將他讓進屋。
飯菜很簡單,四菜一湯,果然隻是家常便飯。
吃飯的沒有外人,隻有鄭國濤和他。
兩人在飯桌旁坐下,鄭國濤拿起公筷給林傑夾了一筷子菜,語氣隨意:“嘗嘗你嫂子的手藝,比不上賓館,但乾淨、實在。”
林傑道謝,吃了一口,讚道:“味道很好。”
鄭國濤笑了笑,切入正題,聲音壓低了一些:“考察組這次,態度很明確,問得很細,尤其是對你。”
林傑放下筷子,坐直身體,認真聽著。
“趙東來局長跟我單獨交換了意見,”鄭國濤看著他,目光深邃的說,“他對你在危機處理、改革攻堅和廉潔自律方麵的表現,評價很高。認為你是目前少有的,既有專業背景,又有地方治理經驗,還能在複雜局麵中打開局麵的乾部。”
林傑心中微動,但沒有插話。
“不過,”鄭國濤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凝重,“他也提到了你的‘銳氣’。說這把劍,用好了能披荊斬棘,用不好,也可能傷到自己。提醒你要注意工作的方式方法,尤其是在更高層麵的平台上,平衡和策略有時候比衝鋒陷陣更重要。”
林傑默默點頭,這是善意的提醒,也是含蓄的批評。
趙東來看到了他能力的上限,也點出了他性格中可能存在的風險點。
“關於你的去向,”鄭國濤聲音更低了,幾乎隻有兩人能聽清,“目前有幾個方案在討論。一是留在河洛,接建斌同誌的班。”他停頓了一下,觀察著林傑的反應。
林傑麵色平靜,沒有任何變化。
“二是回中央,國家發改委或者衛健委,給你一個正部級崗位,發揮你的專業特長。”鄭國濤繼續說,“三是……平調,去一個情況更複雜、經濟分量更重的省份,擔任副書記。”
林傑的心跳微微加速。
副書記,通常是省長的預備人選,但也是一個需要極大耐心和智慧的位置。
“國濤書記,我個人堅決服從組織安排。”林傑表態道。
鄭國濤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表情:“我個人是希望你能留在河洛的。這兩年,我們配合得不錯,很多工作剛打開局麵,需要延續性。但是,”他歎了口氣,“上麵考慮問題,有全局的視角。江南省的省長突然病退,書記身體也不太好,班子急需加強。那邊經濟總量大,改革開放前沿,情況比河洛複雜得多,盤根錯節的地方勢力,牽一發而動全身。需要一個有魄力、有能力的乾部去穩住局麵,打開新局麵。”
江南省!
林傑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這個沿海經濟巨擘的各種信息。
果然是那裡!
“當然,這隻是初步意向,最終任命還要等常委會和公示。”鄭國濤拿起酒杯,跟林傑碰了一下,“無論去哪裡,記住我今天的話。守住底線,講究方法,團結能團結的一切力量。有時候,慢就是快。”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
離開鄭國濤家時,夜色已深。
涼風一吹,林傑感覺頭腦格外清醒。
鄭國濤的話,信息量巨大。
江南省委副書記,這個位置看似不如直接當省長或者回部委任一把手風光,但卻是通往更高層級極其關鍵的一步曆練。
其挑戰性,也遠超河洛。
坐進車裡,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楊震發來的加密信息:
“林省長,對那個左腿微跛者的追蹤有進展,線索指向北京某退下來老領導的身邊工作人員,身份敏感。‘康安醫藥’舊事,查到當年那家企業的確與謝知遠司長一些遠房親戚有關聯,但表麵切割得很乾淨。另外,監測到謝知遠近日與江南省某位資深副省長有過數次秘密通話。”
林傑看著這條信息,心中五味雜陳。
江南省……謝知遠……退下來的老領導……
這幾條看似不相乾的線,似乎正隱隱指向他下一個目的地。
水,果然越來越深了。
而一張無形的大網,仿佛在他赴任之前,就已經悄然張開。
他深吸一口氣,對司機說道:“回辦公室。”
還有太多準備工作,需要在任命正式下達前做完。
他知道,如果真去江南,絕不會輕鬆。
手機再次響起,是一個來自北京的陌生固定電話。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
“喂,是林傑同誌嗎?”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
這個聲音……他聽過。
“我是,您是哪位?”
“嗬嗬,我是江南省的孔瑞祥啊。”對方笑著自報家門。
孔瑞祥?
江南省那位資曆極老、據說能量不小的專職副書記?
他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點,直接打電話過來?
林傑的心猛地提了起來,平和的問道:
“孔書記,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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