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麵館裡那昏黃的燈光和若有似無的茶香,仿佛還在鼻尖縈繞。陳遠坐在返回總座的車上,指間捏著那個小小的u盤,裡麵存儲著紅姐提供的所有古老符號照片和拓片的電子版。它輕飄飄的,卻感覺重若千鈞。
“老板,直接回總部嗎?”駕駛座上的秦毅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沉默的陳遠,沉聲問道。他的眼神依舊警惕地掃視著車流,確保沒有尾巴。
陳遠沉吟了片刻,將u盤緊緊攥在手心:“不,先去艾文博士的實驗室。另外,通知技術安保部,我要楚月記者最近所有的公開報道和能查到的私下活動軌跡,越詳細越好。”
“明白。”秦毅不再多問,方向盤一拐,駛向了通往郊外秘密研發基地的道路。
車窗外,城市的喧囂被迅速拋在身後,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稀疏的燈火和沉沉的夜色。陳遠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腦海中飛速複盤著與紅姐的會麵。她那嫵媚又精明的笑容,那句“星味兒”的波動,還有那三個條件……尤其是最後一個,直接點明了“星源”,這女人知道的東西,遠比表現出來的要多。她的背後,到底站著什麼人?那個所謂的“星語者”組織,又是什麼來頭?
而楚月這邊……陳遠揉了揉眉心。這個正義感過剩的記者,像一隻嗅覺敏銳的獵犬,總是能嗅到不尋常的氣息。北極的事情,雖然官方口徑一致,但難免會留下一些經不起深究的蛛絲馬跡。必須弄清楚,她是自己嗅到了味道,還是……被彆有用心的人當成了槍使。
……
地下實驗室,即使已是深夜,依舊燈火通明。空氣裡彌漫著儀器運行的低沉嗡鳴和淡淡的臭氧味道。艾文博士頂著一頭更加亂糟糟的頭發,眼睛紅得像兔子,正對著幾塊巨大的屏幕抓耳撓腮,屏幕上滿是複雜到令人頭暈的能量波形圖和亂碼般的符號序列。
“不對!還是不對!這該死的編碼邏輯根本不存在於任何已知體係!”艾文煩躁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對著旁邊的助手咆哮,“就像試圖用牛頓定律去解釋暗物質!我們連門都摸不到!”
助手們噤若寒蟬,顯然已經習慣了博士的暴躁。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氣密門滑開,陳遠和秦毅走了進來。
“老……老板?”艾文看到陳遠,愣了一下,隨即像是看到了救星,又像是更加焦慮,“您怎麼來了?我們……我們還在努力,但是……”
陳遠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訴苦,直接走到主控台前,將那個小小的u盤遞了過去:“看看這個。”
艾文疑惑地接過u盤,插進接口。當那些古老符號的照片和拓片出現在屏幕上時,他先是茫然,隨即,眼睛猛地瞪圓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這……這是……!”艾文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激動而顫抖,他幾乎是撲到了屏幕前,手指顫抖著放大那張彩色照片上的星係圖案和點狀符號,“這個結構!這個旋轉對稱性!還有這幾個點的相對位置……老天!老板!您從哪裡弄到的這些東西?!”
陳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有用嗎?”
“有用!太有用了!”艾文激動得語無倫次,指著屏幕上的深空信號波形圖,又指向那些古老符號,“雖然還不完整,但這些符號,這些圖案!它們和我們接收到的信號中某些重複出現的結構單元,存在高度可疑的相似性!你看這裡,還有這裡!”
他快速操作著電腦,將信號波形進行傅裡葉變換和結構拆分,提取出幾個基礎模塊,然後與古老符號進行比對。雖然無法完全對應,但那種內在的、非隨機的幾何美感和邏輯傾向,確實存在著某種模糊的關聯!
“這就像……就像我們找到了一本殘缺不全的‘外星字典’的幾個偏旁部首!”艾文興奮地滿臉通紅,“雖然還看不懂整句話,但至少我們知道,這些‘筆畫’可能是構成‘文字’的基礎!這為我們建立破譯模型提供了至關重要的參照係!老板!這是突破性的進展!”
陳遠看著屏幕上那些被標注出來的相似點,心中也鬆了一口氣。紅姐這次,確實送來了一份“大禮”。雖然代價不小,但隻要能打開深空信號這把鎖,一切都是值得的。
“立刻組織人手,以這些符號為參考,重新建立破譯模型。”陳遠下令,語氣嚴肅,“但是,艾文,記住我們的底線!隻限於分析和建模,絕對不允許進行任何形式的主動回應或能量刺激實驗!有任何進展,第一時間向我彙報!”
“是!是!老板您放心!我明白輕重!”艾文連連點頭,此刻的他,就像被打了一針強心劑,所有的疲憊和沮喪都一掃而空,重新投入到狂熱的研究中去了。
離開實驗室,陳遠的心情稍微輕鬆了一些。至少,在破解深空信號這條線上,出現了一縷曙光。
回到總部辦公室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蘇晚晴竟然還在,她靠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一條薄毯,顯然是在等他,不小心睡著了。聽到開門聲,她立刻驚醒,坐起身來,毯子滑落,露出有些憔悴但依舊清麗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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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她急切地問,聲音帶著剛醒時的沙啞。
陳遠走到她身邊坐下,將麵館裡的情況和實驗室的進展簡要地說了一遍。
聽到紅姐提供的符號可能對破譯有幫助,蘇晚晴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但隨即又被擔憂取代:“紅姐的要價不低,尤其是第三個條件……她到底想做什麼?”
“走一步看一步。”陳遠沉聲道,“目前來看,這筆交易對我們利大於弊。至於楚月那邊……”他看向辦公桌上剛剛送來的、關於楚月活動軌跡的初步報告,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報告顯示,楚月最近的活動相當活躍。她不僅持續關注北極相關的環保和航運新聞,還通過私人渠道接觸了幾位海洋法和國際爭端領域的專家,詢問的議題都隱約圍繞著“公海高科技作業的監管空白”和“非傳統安全威脅”。更值得注意的是,她近期的通訊記錄中,出現了幾個來自海外、經過加密轉接的電話號碼,雖然暫時無法追蹤到最終源頭,但其活躍時段,恰好與“聯合體”在北極受挫後的時間點吻合。
“看來,我們的楚大記者,背後確實有‘高人’指點啊。”陳遠將報告遞給蘇晚晴,冷笑一聲。
蘇晚晴快速瀏覽著報告,眉頭越皺越緊:“是諾德斯特姆家族?還是‘聯合體’裡其他不甘心的勢力?他們想通過楚月,把輿論的水攪渾?”
“很有可能。”陳遠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晨曦中逐漸蘇醒的城市,“楚月有正義感,有影響力,而且嗅覺靈敏。利用她來揭露所謂的‘真相’,成本低,效果好。就算最後證明是假的,也能給我們帶來不小的麻煩。”
“那我們該怎麼辦?阻止她?”蘇晚晴問道。
陳遠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堵不如疏。楚月這樣的人,你越是壓製,她反而越會懷疑你有問題。既然有人想利用她,那我們不如……將計就計。”
他轉過身,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晚晴,你安排一下,找個合適的時機,‘無意中’讓楚月接觸到一些我們想讓她知道的信息。比如,我們與羅斯柴爾德家族在新能源應用領域的合作進展,我們在北極環保措施上的投入,以及……我們對某些‘不負責任的商業間諜活動’的擔憂和譴責。把她的注意力,從核心秘密上,引到商業競爭的明麵上去。”
蘇晚晴立刻明白了陳遠的意思:“你是說,給她一些真實的、但無關核心的‘料’,讓她去報道,既滿足了她挖掘新聞的需求,又能借她的筆,敲打一下暗處的對手,還能混淆視聽?”
“沒錯。”陳遠點頭,“同時,讓秦毅的人繼續暗中保護和監視她,既要保證她的安全,防止對手狗急跳牆,也要摸清她背後那條線,到底連著什麼。”
“我明白了。”蘇晚晴站起身,毯子滑落到沙發上,她理了理微亂的頭發,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而乾練,“我馬上去安排。輿論場上的事情,交給我。”
陽光終於完全躍出了地平線,金黃色的光芒灑滿整個城市。新的一天開始了,暗流依舊湧動,但至少,他們手中,多了一把可能打開星空之謎的“鑰匙”碎片,也初步明確了該如何應對來自地麵的窺探。
陳遠看著蘇晚晴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那份關於楚月的報告。兩條線,一條指向深邃未知的宇宙,一條指向錯綜複雜的人心,都需要他小心翼翼地前行。而紅姐提供的線索,究竟是福是禍,那把“鑰匙”又能打開怎樣的門,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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