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彪帶著“主子”的質疑和最後通牒退下後,狹小的休息室內,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塊。我知道,最後的時刻即將來臨。下一次見麵,很可能就是圖窮匕見之時。
不能再等了!我必須在他們動手之前,先發製人!
我的目光死死鎖定在桌上那份剛剛繪製完成、墨跡未乾的京城狼衛秘密據點分布圖上。上麵清晰地標注著三個儲存著大量武器、火藥和物資的秘密倉庫,以及兩個負責傳遞消息和人員中轉的聯絡站。
這些,是狼衛在京城潛伏的筋骨和血脈!
毀掉它們!就算不能徹底消滅狼衛,也能讓他們元氣大傷,癱瘓許久!更重要的是,製造出足夠大的混亂,或許能為我,也為其他可能存在的反抗勢力,爭取到一線生機!
一個瘋狂而決絕的計劃在我腦中瞬間成型。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蕩,努力讓表情恢複那種陰冷的平靜。我走到門邊,對外麵沉聲道:“來人。”
一名守在附近的狼衛立刻推門而入:“特使有何吩咐?”
“去請胡頭領立刻回來,我有要事相商。”我吩咐道。
“是。”狼衛領命而去。
我迅速回到桌邊,拿起筆,在一張空白紙條上飛快地寫下幾行字,然後將其折好,塞入袖中。
片刻後,胡彪去而複返,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特使,您找我?”
“嗯。”我點點頭,指著桌上的地圖,“主子的命令是蟄伏,但馮公的意思,是要我們趁亂出擊,擴大戰果。東廠遇襲,官麵注意力被吸引,正是我們動手的良機。”
胡彪眉頭微皺:“特使的意思是?”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我在地圖上點出三個武器庫的位置,“裡麵存放的火藥和軍械,不能留。一旦我們暴露,這些就是催命符。必須立刻轉移,分散到更安全的地方。”
我故意用“轉移”代替“銷毀”,以降低他的警惕。
胡彪眼中閃過一絲疑慮:“轉移?現在全城戒嚴,大規模轉移軍火,風險太大了吧?而且……沒有主子的命令……”
“馮公的命令,就是最高的命令!”我打斷他,語氣強硬,“還是說,胡頭領隻聽主子的,不聽馮公的?”我再次舉起那枚鐵戒指,施加壓力。
胡彪臉色變幻,咬了咬牙:“屬下不敢!隻是……如何轉移?需要多少人手?”
“不宜人多,目標太大。”我早有準備,“你親自帶隊,挑選二十名絕對可靠、身手最好的弟兄,分成三組,分彆前往這三個地點。子時動手,務必小心謹慎。我會在這裡,等你們的好消息。”
我將最危險、最容易暴露的“轉移”任務派給了他,並把他調離這個據點。
胡彪似乎鬆了口氣,或許覺得這個任務雖然冒險,但至少證明了我還在“指揮”他們做事,而非立刻翻臉。他躬身道:“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他轉身匆匆離去。
支走了胡彪和他手下最精銳的力量,這個據點的防禦頓時空虛了不少。
我耐心地等待著,計算著時間。子時將近,胡彪他們應該已經出發並接近目標了。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將那枚鐵戒指戴好,推門走了出去。
據點裡隻剩下七八個留守的狼衛,看到我出來,紛紛行禮。
“備馬,我要出去一趟。”我淡淡道。
“特使,這麼晚了,您要去哪裡?胡頭領吩咐……”一名小頭目試圖勸阻。
“馮公有新的密令送到,我必須親自去取。”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怎麼,你要攔我?”
“不敢!”小頭目連忙低頭。
很快,一匹馬被牽來。我翻身上馬,看了一眼這個陰暗的巢穴,猛地一抖韁繩,衝入了夜色之中。
但我並沒有去什麼接收密令的地方。而是策馬狂奔,朝著與胡彪他們相反的方向——那兩個負責中轉的聯絡站飛馳而去!
我要在胡彪他們“轉移”軍火之前,先一步引爆這兩個聯絡站,製造混亂,吸引注意力,為後續更大的“煙花”創造條件!
夜風在耳邊呼嘯。我的心臟狂跳,但眼神卻冰冷如鐵。
第一個聯絡站,位於一處偏僻的貨棧。我遠遠下馬,如同幽靈般潛行靠近。解決掉兩個外圍的暗哨,我將幾枚火藥雷巧妙地安置在房屋承重處和可能存放文書的地方。
退到安全距離,我深吸一口氣,用火折子點燃引線!
嗤——
引線迅速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