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生人味?!”
那持刀護衛警惕的低喝如同驚雷,在狹小的石室內炸響!他渾濁卻銳利的目光死死鎖定我藏身的陰影角落,手中鋼刀已然半出鞘!
另一名手持賬簿的文吏模樣的人也嚇了一跳,驚慌地後退半步,手中的火折子一陣晃動。
暴露了!
生死一線間,根本不容絲毫猶豫!
就在那護衛徹底拔刀前撲的瞬間,我動了!
不是後退,而是向前!如同被逼入絕境的困獸,爆發出最後的瘋狂!我身體猛地從陰影中竄出,卻不是撲向那持刀護衛,而是直撲那名驚慌失措、手持火折的文吏!
我的目標,是他手中的光亮和那本看似重要的賬簿!
“血饕餮”並未出鞘,我左手閃電般探出,五指如鉤,直取他持火折的手腕!右手則抓向他腋下夾著的賬簿!
那文吏嚇得魂飛魄散,尖叫一聲,下意識地揮手格擋,火折子脫手飛出!
啪!火折子撞在石壁上,火星四濺,瞬間熄滅!
石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找死!”那持刀護衛怒吼一聲,憑借記憶和聲音,刀風呼嘯,向著我剛才撲出的方向猛劈而來!
但我早已不在原地!在拍落火折的瞬間,我已借著前衝之勢,矮身翻滾,躲入了一排堆放儀器的木架之後!
鐺!鋼刀狠狠劈在木架上,火星迸射,木屑紛飛!
“點燈!快找火折!”護衛厲聲催促,聲音在密閉石室內回蕩,帶著一絲驚怒。
那文吏在黑暗中手忙腳亂地摸索。
而我,要的就是這片刻的黑暗和混亂!
我屏住呼吸,如同融入黑暗的幽靈,憑借超凡的記憶和對空間的感知,悄無聲息地繞向護衛的側後方。傷勢在劇烈運動下傳來撕裂般的痛楚,但我死死咬住牙關,將所有的痛苦和虛弱壓入冰冷的殺意之中。
“找到……”那文吏似乎摸到了火折,剛發出半聲。
就是現在!
我左手猛地從靴筒中拔出那柄從不離身的備用短匕,灌注殘存內力,循聲擲向文吏發聲之處!
嗤!
“呃啊!”一聲短促的慘呼!匕首似乎命中了目標!
幾乎在同一瞬間,我身體如同獵豹般撲出!右手“血饕餮”鏗然出鞘!冰冷的刀鋒在絕對的黑暗中,不帶絲毫反光,直取那聞聲驚覺、試圖轉身的持刀護衛的後心!
快!狠!絕!
那護衛也是好手,在極度黑暗中竟憑借風聲和殺意感知到了危機,怒吼一聲,回刀反撩格擋!
鐺!
火星在雙刀交擊處爆開!照亮了瞬間兩人猙獰的麵孔!
他擋住了必殺的一擊!但巨大的衝擊力仍震得他踉蹌一步!
而我,根本不給他喘息之機!刀勢被格開的瞬間,左手早已扣住的一把從儀器架上抓起的、邊緣鋒利的金屬量尺,如同毒蛇般刺出,直紮其毫無防護的腰眼!
噗嗤!
量尺深深紮入!
護衛發出一聲悶哼,動作一僵!
我右手“血饕餮”順勢回旋,刀光一閃!
哢嚓!
一顆頭顱帶著驚愕的表情飛起,鮮血噴濺!
屍體沉重倒地。
石室內再次陷入死寂,隻剩下我粗重如破風箱般的喘息聲和濃重的血腥味。
我拄著刀,單膝跪地,劇烈咳嗽起來,每一次咳嗽都牽扯著全身撕裂般的傷口,眼前陣陣發黑。剛才電光石火般的搏殺,幾乎耗儘了我最後的氣力。
不能停下!另一個還沒死透!
我摸索著,找到那掉落的火折子,再次晃亮。
微弱的光線下,隻見那文吏胸口插著我的匕首,倒在血泊中,已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眼神渙散。那本賬簿掉落在旁。
我走上前,拔出匕首,給了他一個痛快。
迅速搜查兩人屍體,又找到一些散碎銀兩和腰牌,與之前殺手的一樣。然後,我強忍著眩暈,開始處理現場。
我將兩具屍體拖到角落,用一些油布和雜物勉強掩蓋。血腥味難以完全消除,但至少能拖延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