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丘城的晨露還沒乾,城根下的陷阱旁就圍滿了人。王月瑤蹲在陷阱邊,手裡捏著根細鐵鏈,正往陷阱底部的鐵蒺藜上纏——鐵鏈一端拴著鈴鐺,另一端固定在城磚縫裡,“這鈴鐺是用銅做的,隻要有人掉進陷阱,鐵鏈一扯就響,城上的人立馬能聽見。”她的指尖沾了點露水,在銅鈴上留下道淡痕,旁邊堆著十幾張剛編好的“水下攔網”,網眼間嵌著鋒利的竹片,還綴著小銅鈴。
“水門那邊咋樣了?”鐵牛扛著木杠走過來,杠頭的鐵皮蹭過地麵,帶起片濕泥。他昨天跟石勇去加固水門,那扇木門還是十年前修的,門板上裂著道縫,得用粗麻繩纏緊才放心。喬鄆正站在水門的石階上,手裡拿著根長竹竿,往河裡探——河水剛沒過竹竿的第三節,水下的淤泥裡埋著三排木樁,樁頂削得尖尖的,“梁山想從水門偷襲,得先過這三排樁,再破攔網,沒那麼容易。”
周壯這時從城外匆匆回來,衣襟上沾著草屑,手裡攥著個濕透的布團:“在柳河灣的蘆葦叢裡撿的,是梁山的探子丟的,上麵寫著‘寅時三刻,水門襲城,燒糧倉’。”他展開布團,上麵的字跡被水暈得模糊,卻能看清“水門”“糧倉”幾個關鍵字,“他們改了時間,想趁寅時天最黑的時候動手,燒了咱們的糧倉,斷咱們的糧。”
“糧倉得加派人手!”李大人聞訊趕來,官帽上的孔雀翎還沾著露水,“城西的糧倉存著半個月的糧,要是被燒了,咱們撐不了三天!”喬鄆點頭,立刻安排:“石勇,你帶三十個壯丁守糧倉,再把王月瑤編的攔網鋪在糧倉周圍,彆讓他們靠近;周壯,你跟阿山的獵戶隊,守在水門兩側的蘆葦叢裡,等梁山的人過來,先射他們的船槳;王月瑤,你再編些帶鈴鐺的藤條網,掛在水門的木門上,一開門就響。”
大家立刻分頭行動。石勇帶著壯丁往糧倉走,路上遇到推著小推車的蘇婉,車上裝著陶罐和布包:“石勇兄弟,這是防水泡的藥膏,守糧倉的人可能要沾水,塗在手上腳上,能防裂;還有這些艾草,點燃了能驅蛇蟲,還能當信號。”石勇接過陶罐,罐身還帶著點熱乎氣,心裡暖了暖:“謝了蘇姑娘,俺們會小心的。”
王月瑤則在水門旁的竹編架上忙活,她把藤條泡在河裡,讓藤條更柔韌,編網時每五根藤條就纏個銅鈴,“這網掛在門上,就算他們用刀割,也得先弄響鈴鐺,咱們有時間準備。”旁邊的小豆子蹲在地上,幫著遞藤條,小手裡還攥著個剛撿的河螺:“王姐姐,俺幫你看著,要是有梁山的人來,俺就喊!”王月瑤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好,要是看到了,就使勁喊,姐姐給你糖吃。”
正午時分,水門的防禦終於布置好——門板上掛著三層帶鈴的藤條網,水下埋著三排木樁,兩側的蘆葦叢裡藏著獵戶,每人手裡都拿著塗了桐油的火箭,箭尖能點燃船帆;糧倉周圍也鋪了攔網,壯丁們輪班守著,手裡握著磨好的鐮槍,糧倉頂上還架著幾架弩箭,對準四周的小路。
蘇婉的藥鋪裡,熬好了兩大鍋藥湯,一鍋是防風寒的,一鍋是治燙傷的——梁山要是燒糧倉,肯定會用火種,燙傷的人少不了。她把藥湯分裝在陶罐裡,讓學徒們送到水門和糧倉:“告訴守在那的弟兄,要是受傷了,先塗藥膏,嚴重的就往醫館送,彆硬撐。”
傍晚的時候,突然刮起了風,河麵上的浪大了些,拍打著水門的石階,“嘩啦”作響。周壯站在蘆葦叢裡,手裡握著弓箭,眼睛盯著遠處的河麵——寅時還沒到,可他總覺得心裡不安,怕梁山的人提前來。阿山蹲在他旁邊,手裡的箭搭在弦上,箭尖對著河麵:“俺剛才看到遠處有黑影,像是小船,又不像,被浪擋著看不清。”
喬鄆也來到水門,手裡拿著個望遠鏡,往阿山指的方向看——浪裡確實有幾個小黑點,正慢慢往水門飄,不像普通的小船,倒像綁在一起的木筏,“是梁山的人!他們用木筏,想趁浪大的時候靠近,不被咱們發現!”他立刻對蘆葦叢裡喊:“準備火箭!等他們靠近二十步,就射!”
木筏越來越近,能看到上麵站著十幾個穿黑布衫的嘍囉,手裡拿著火把和短刀,木筏的前端還綁著根鐵鉤,想勾住水門的門板。“射!”周壯喊了一聲,獵戶們的火箭“咻咻”射出,有的射中了木筏上的乾草,有的射中了嘍囉的衣服,火一下子燒了起來,嘍囉們慌了,有的往水裡跳,有的想把火撲滅,卻被浪打得站不穩。
有兩艘木筏沒被射中,繼續往水門飄,還沒到木樁處,就被水下的攔網纏住了木筏底,竹片劃破了木筏,河水“咕嘟咕嘟”往裡灌。“扔石頭!”鐵牛從城上往下扔石頭,石頭“砰”地砸在木筏上,木筏頓時散了架,嘍囉們掉進河裡,被木樁紮了腳,疼得直喊,沒一會兒就被趕來的士兵綁了。
“還有漏網的!往糧倉方向跑了!”阿石突然喊,他剛才在糧倉附近巡邏,看到三個嘍囉從水裡爬上來,往糧倉的方向跑。石勇一聽,立刻帶著壯丁衝過去,鐵鏈“咻”地甩出去,纏住一個嘍囉的手腕,另外兩個想跑,卻被攔網勾住了衣服,壯丁們衝上去,很快就把人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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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時,戰鬥終於結束,水門旁的河麵上飄著燒黑的木筏碎片,糧倉周圍也恢複了平靜。被抓的嘍囉們蹲在地上,渾身濕透,瑟瑟發抖。喬鄆走過去,看著他們:“你們的計劃我們都知道了,寅時的偷襲,也彆想了,趁早投降,還能留條活路。”有個嘍囉抬起頭,聲音發顫:“俺們也是被逼的,頭領說要是不來,就殺了俺們的家人……”
蘇婉走過來,給每個嘍囉遞了碗熱湯:“先喝碗湯暖暖身子,彆凍著了。”她沒把他們當敵人,隻是可憐他們被梁山脅迫。嘍囉們接過湯,眼裡滿是感激,有的還掉了眼淚——他們好久沒喝到熱湯了。
城牆上的燈籠漸漸亮了起來,守夜的士兵和壯丁們靠在城垛邊,有的吃著粟餅,有的喝著熱湯,有的則檢查著武器,確保寅時不會出岔子。喬鄆站在水門的石階上,望著遠處的河麵,浪還在拍打著石階,卻沒了之前的緊張,多了些安穩。
周壯走過來,遞給喬鄆一碗熱湯:“喝碗湯吧,寅時還得守著,彆累著了。”喬鄆接過湯,喝了一口,暖意順著喉嚨往下走,驅散了不少疲憊。“你說,寅時他們還會來嗎?”喬鄆問。周壯搖頭:“不一定,但咱們得做好準備,不能掉以輕心。”
王月瑤也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個剛編好的藤條頭盔,遞給喬鄆:“給你編的,寅時天暗,說不定會有碎石,戴上安全。”她的手指被藤條劃了道小口子,卻沒在意,隻是笑著說:“我還給守糧倉和水門的弟兄們都編了,讓他們也戴上。”
蘇婉則在藥鋪裡整理藥膏,把治燙傷和防水泡的藥膏分好,放在顯眼的地方,方便夜裡受傷的人拿。學徒們也沒閒著,幫著燒火,確保藥湯一直是熱的。
夜色漸濃,城牆上的燈籠光映在河麵上,泛著暖融融的光。守夜的人們偶爾聊幾句天,有的聊家裡的事,有的聊明天的備戰,聲音不大,卻透著堅定。喬鄆靠在城垛邊,手裡握著藤條頭盔,心裡清楚,寅時的考驗還沒到,但隻要大家一起,同心協力,就沒有守不住的水門,沒有護不了的糧倉,沒有打不敗的敵人。
風從河麵吹來,帶著水汽,遠處的星星亮得很,像在為他們照亮前路。喬鄆想起白天的戰鬥,想起大家一起備戰的樣子,想起蘇婉遞來的熱湯,王月瑤編的頭盔,心裡滿是力量——他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而是一群人,一群為了守護家園而並肩作戰的人,這就是他們最大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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