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眼睛定格在她那雙竭力維持鎮定、卻掩不住深處驚惶與悲傷的眼睛上。
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詞，嘴角極輕微地勾了一下，又很快平複，“我們之間，還有什麼‘求’字可言嗎？有什麼話以後再說。我先去找衣服，你去裡麵洗澡，休息一下，不要著涼了，還有兩兒子要照顧呢！”
“哼，你就想著你兒子！”
李清顏也不矯情，直接去了裡間休息室，衝洗了一下，鑽進了被窩。
楊帆進去把她換下來的衣服，丟進水池裡。
“怎麼你要給我洗衣服嗎？”
“衣服丟在地上不好。”
“不怕你現任老婆知道了吃醋？”
楊帆笑了笑，他站起身，踱到窗前，背對著她，聲音透過雨幕傳來。
“我以為，你現在最該關心的，是如何安撫你那焦頭爛額的親生父親？還是對你寵愛有加的養父母？”
他頓了頓，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情緒，“畢竟，李氏現在，姓李，也不姓李了。”
李清顏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被這句話抽走了最後一絲力氣。
她把被子裹緊，她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混雜著房間裡淡淡的雪鬆香氣和濕衣服的潮味，刺得她鼻腔發酸。
“你在嘲笑我？你真不想管我了？”
“我說過我會管你的！”
“可是這兩個月了，你一次都沒回來看我，兒子你也不管不問。”
楊帆趕緊解釋，“唉啊！輕顏我出國了，昨天下午才回來。”
“楊帆，你也學會說謊了？你知道我不是為這個……”
她有些激動，掀開被子，想要起身，發現自己一絲不掛，隨後又裹緊自己。
“他們快被逼死了……我養父，心臟病進了兩次icu，養母的眼睛……快哭瞎了。那是他們一輩子的心血……”
“所以呢？”楊帆轉過身，重新拿起那杯酒，指尖摩挲著微涼的杯壁，眼神裡沒有波瀾，隻有一層淡淡的、幾乎看不見的嘲諷。
“那是李家人自己的‘家務事’。親爹搶了養父母的公司，李梅這個親生女兒要討回來，天經地義，可你呢？
清顏，你一個半路被找回來的‘千金’，摻和進去，名不正，言不順。”
他晃了晃酒杯，看著那紅色的漩渦，“輕顏你現在拿什麼來求我？我們之間，剩下的唯一聯係，大概就是我每個月按時打到那個特定賬戶上的錢——給你和兒子的生活費。
我說過會養你，但是我不希望你參與李氏集團的紛爭中去，你先想想，我去給你找衣服。”
“蘇夢的衣服我可不要！”
“我去給你買新衣服！”
“我要裙子，買一雙涼鞋。彆忘了內衣褲！”
楊帆回頭看了她一眼，李清顏露出鎖骨，“你以前都沒有給我買過衣服，這次考驗你的看看合不合身？”
楊帆無奈的搖搖頭，女人呐，麻煩！
他下樓找到蘇夢，給她說了李清顏的情況。
蘇夢瞪了一眼，隨後拿起包包，“你彆去了，我去買。”
“啊？老婆這不好吧！”
“怎麼不好，她現在是你前妻我是正牌！不許你給她買衣服，要買也是我去。”
看著蘇夢漸行漸遠的倩影，楊帆一陣頭大。
急切盼著回國回家，這倒好夾縫裡生存，真難！
坐在總裁辦公室等著。
大約一小時左右，蘇夢回來了，遞給楊帆兩個手提袋。
“給你小老婆拿去吧！”
“夢夢大老婆真好！”
“晚上再跟你算賬！”
“好好好！我聽大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