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轅之外,驗功司前。人間地獄的景象赫然在目。
七萬八千條猙獰的金錢鼠尾辮,被粗繩粗暴串聯,從木架的高處如腥臭的瀑布般垂落下來,密密麻麻,觸目驚心!三萬顆麵目扭曲、沾滿汙血的首級,被層層疊疊、如磚石般壘築成一座高達九層的巨大“京觀”,如同一座獻給仇恨與恐懼的血肉祭壇!濃烈的屍臭與血腥氣彌漫不散,連盤旋的禿鷲都感到膽寒窒息。
“傳旨!”朱嘯的身影出現在這座血肉京觀之側,他的聲音不再是逼供時的低沉,而是如同極地凍原上萬載不化的寒鐵,鑿進整個遼東的沉重大地:
“建州女真,罪無可赦!朕頒令,滅族令——深化!”
“其一:賞格翻倍!斬建州女真男子一名者,賞白銀元二十枚!獻其腦後鼠尾辮者,賞十枚!無論官民,驗功即賞!”
“其二:連坐絕戶!凡有膽敢藏匿、窩留建州女真者,一經查實,藏匿之戶無論主從,滿門抄斬!其鄰裡三戶若不主動舉發、擒殺藏匿者者,以從賊論處,儘貶礦山,永世為奴!”
“其三:女子充軍!凡擒獲建州女真女子,無論老幼,儘數充入新軍——為營妓!若有反抗不馴者,就地格殺!”
“其四:以夷製夷!海西女真、野人女真諸部!凡獻上建州女真人頭十顆者,可得‘免死牌’一枚,憑牌可豁免本族一人,免於剿殺令!”
階下,鬢發已白的帝師孫承宗,望著那京觀腐肉與冰冷旨意,老淚縱橫,撲通跪倒:“陛下!陛下!此令…此令太過酷烈啊!暴行遍地,怨氣衝霄…恐…恐乾天和,動搖國本啊陛下!”
“天和?國本?”朱嘯那熔金般的目光緩緩掃過那座由人頭、辮子堆砌成的恐怖金字塔,聲音裡不含一絲暖意,“成化年間,憲宗皇帝犁庭掃穴,五屠建州!聖旨煌煌,曰‘凡強壯者就戮於鋒鏑,老稚者儘俘歸塞上’!今日朕所為,不過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將這百年積攢的血債,一點一點…親手清償乾淨!”
朝鮮地獄·多爾袞的獻祭
平壤,景福宮。雕梁畫棟下流淌著新的血腥。
多鐸、阿濟格、範文程等親信環立兩側。多爾袞一把拉開身旁侍衛捧著的木匣蓋,“嘩啦!”一聲,數十對血淋淋、帶著新鮮切口的耳朵潑灑在冰冷光潔的金磚地上。濃重的血腥味瞬間蓋過了宮殿原有的檀香。
“先生請看!”多爾袞臉上帶著殘忍的興奮,指向地上散亂的人耳,“此乃‘夜不收’之首!整整百副明軍最精銳哨探的雙耳!他們的暗樁、眼睛,本王一個不留!”
範文程眉頭緊鎖,強壓胸中翻湧的嘔意,急促道:“王爺!此舉雖快意,然非當務之急!明軍攻勢如潮,我主力困守孤島。聯絡澳門弗朗機人,獲取火器、糧餉方為正道!與明軍硬碰,無異於…”
“先生!急甚麼!”多爾袞粗暴地打斷,一腳踢開幾片耳朵,目光閃爍著野獸般的凶光,“朱由校頒‘滅女真令’,他以為他是屠夫!今日本王就讓他看看…什麼叫真正的‘絕種’!什麼叫‘破國滅族’!什麼叫真正的…瘋狂!”
他猛地抽出腰間雪亮的佩刀,淬火般的刀鋒直指南方廣闊的朝鮮國土,聲音如同從幽冥地府刮出的陰風:“傳令!即刻征調朝鮮國中所有十五至五十歲的婦人!無論婚否出身,一律收捕,充為我八旗大軍之‘營糧’隨軍妓)!凡有敢違抗征召者,無論是何原因,無論藏匿於何村何寨——屠!全村屠儘!雞犬不留!以此為法!”將暴行製度化為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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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江浮屍
十餘日後,遼東撫順行轅。
一名風塵仆仆、身上還帶著遼東寒意的朝鮮驛使,幾乎是爬進大殿,聲音因恐懼而嘶啞變調:“陛下…陛下!建奴多爾袞…自四月以來…已發兵強掠我朝鮮女子…三…三萬餘眾…漢江之上…日夜浮屍不斷…江水為之堵塞…岸芷汀蘭儘是腫脹女屍…更有…更有凶兵取樂…見孕婦則以刀剖其腹…取未成形之胎兒…視為戲耍…漢江已成人間血河…慘…慘不忍睹啊陛下…”
驛使話音未落,朱嘯周身騰起一股令人窒息的無邊殺氣!並非方才對濟爾哈朗的冷酷壓迫,而是火山欲噴發前、大地都在顫抖的死寂。他放在龍椅扶手上的指節,因用力而捏得慘白,青筋如同盤踞的怒龍在皮下暴凸!
“……好。”一聲極其低沉、仿佛從九幽寒淵擠出來的聲音打破了沉寂。這聲“好”裡沒有絲毫快意,隻有刻骨的寒冰和焚燒一切的恨火!“多爾袞…”朱嘯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帶著血沫的鋼刀刮過所有人的耳膜,“好!你這條豺狼!竟敢在朕的眼前,如此屠戮朕之藩屬子民!以婦孺…以尚未出世的嬰孩取樂?!”
他猛地從龍椅上站起,熔金般的瞳孔掃向階下匍匐的朝鮮驛使,那目光銳利得如同要將仇恨的印記刻進對方靈魂深處:
“抬起頭!告訴三千裡江山的每一個朝鮮人!今日漢江之水所染之血,朕,看見了!每一具浮屍的怨氣,每一縷含恨的冤魂,朕,都記下了!”他的聲音如同沉雷,在壓抑的殿堂內隆隆滾動,“朕向爾等起誓:此仇不報!朕枉為天子!他多爾袞施加於朝鮮百姓身上的每一份屈辱、每一滴血淚,朕必令他十倍!百倍!千倍償還!朕必要親手…將他多爾袞的項上人頭!連皮帶肉!剜下來,懸於漢江之口!祭奠枉死軍民!直到那時,漢江之水,方能滌淨這滔天恨血!!!”
最後一句,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金鐵交鳴般的決絕,在大殿的梁柱間回蕩不息,震得人人耳鼓嗡嗡作響,連那驛使的驚恐都被那無邊的殺意所凍結!
殿內死一般的寂靜,仿佛被這君王之怒徹底冰封。驛使更是抖如篩糠,汗如雨下,連呼吸都忘了。
“哼!”朱嘯強壓下胸中翻騰如沸的殺意與恨火,那熔金瞳孔轉向身後陰影中侍立的龍鱗衛大統領趙鐵柱,冰冷的密語如同毒蛇吐信,卻多了一分刻不容緩的急迫:
“趙鐵柱!趁此良機…立即!遣龍鱗衛精乾小隊,潛入朝鮮…不僅散播‘大清睿親王欲儘誅朝鮮男丁,騰出土地供養滿洲’之謠…更要在所有飽受蹂躪之地煽起燎原之火!讓每一個幸存的朝鮮人知道,朕在看著,朕的劍會替他們出鞘!再…火速挑選三千把上好淬毒蛇牙匕首…日夜兼程,送到各道義軍手上……告訴他們……”朱嘯的眼神銳利如刀鋒舔血,“‘刀已淬毒,指向建奴!為父母妻兒複仇雪恨的時候——到了!殺!’”
撫順城頭,夜色如墨。
朱嘯孤身獨立於獵獵夜風之中,身後是綿延數裡、燭火如星點般的明軍大營,眼前則是吞噬了一切的沉沉黑暗。遠處,蘇子河在黑夜裡嗚咽流淌,如同大地幽魂的低泣,它將努爾哈赤的骨灰,連同那破碎的征服美夢,一同卷進了冰冷的水底深處。
夜風掠過城頭,帶來遠方依稀的血腥氣息,那是遼東京觀的味道,也是從鴨綠江畔飄來的、漢江浮屍的哀怨。朱嘯熔金般的瞳孔中,剛才在殿內翻騰的恨意與殺機仍未消散,反而在冰冷的夜風中沉澱、凝固,化為更堅定的意誌之火。
“嗬…”他唇角勾起一絲毫無溫度的弧度,那弧度裡是鋼鐵鑄就的決心,“曆史…從來就是個殘酷的輪回…”他像是在對自己訴說,又像是在向這片飽飲了太多血淚的土地宣告,“但這一次,朕不會僅僅做那被輪回碾過的塵埃!這一次…手握刀柄…執掌這血債之輪方向的人…是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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