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大人，您果然在此。”
身後傳來林硯的聲音。淩雲回頭，看見林硯正緩步走來，手中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參茶。
“林大人，”淩雲接過茶杯，抿了一口，甘醇的茶湯順著喉嚨滑下，驅散了些許疲憊，“今日放榜，盛況空前，想必您也心潮澎湃吧？”
林硯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而立，目光同樣投向遠方那片燈火輝煌的景象。“是啊，”他感慨道，“看著那些年輕的臉龐，聽著他們激動的歡呼，我仿佛看到了大周醫道的未來。徐文亮、阿福他們，就像一顆顆種子，撒在了這片渴望健康的土地上。假以時日，必將生根發芽，枝繁葉茂。”
淩雲點了點頭，目光變得更加深邃。“三年試點，不過開端。”他緩緩說道，“今日之成就，固然可喜，但不可自滿。我們看到的，僅僅是應天府及周邊地區的成效。放眼全國，還有多少地方缺醫少藥？還有多少百姓因病致貧？還有多少疫病在暗中潛伏？我們的路，還很長。”
林硯深以為然：“淩大人所言極是。此次‘醫科鄉試’，不過是選拔了一批‘種子選手’。若要真正實現‘無疫之國’的目標，還需建立一套完善的醫療體係，培養更多的醫學人才，推廣先進的醫療技術。”
“正是如此。”淩雲轉過頭，看著林硯，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你看那官醫局前排隊的人群，看那絡繹不絕的運藥車，這就是民心所向，這就是大勢所趨。隻要我們堅持下去，不斷完善製度，擴大試點範圍，‘官醫局’終將遍設各州，‘醫科鄉試’也將年複一年地舉辦下去。屆時，大周或可成‘無疫之國’，百姓安居樂業，國力蒸蒸日上！”
“說得好！”
一聲爽朗的笑聲從身後傳來。淩雲與林硯回頭一看，隻見朱元璋不知何時已悄然來到觀星台。他脫下了沉重的龍袍，換上了一身寬鬆的常服，顯得格外隨和。
“陛下，”淩雲與林硯連忙躬身行禮。
朱元璋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免禮，然後走到欄杆邊，目光同樣投向遠方。“淩愛卿，林愛卿，你們方才所言，朕都聽到了。”他的聲音平靜而有力，“朕一生征戰，驅逐胡虜，恢複中華，所求者，無非是天下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不受戰亂與疾病之苦。今日所見，讓朕深感欣慰。看來，朕當初支持你們搞這個‘醫科鄉試’，是對的。”
淩雲心中一動，趁機說道：“陛下，如今試點初見成效，臣懇請陛下準許，將‘醫科鄉試’與‘官醫局’製度逐步向全國推廣。同時，臣建議設立‘太醫院分院’，於各大布政使司設立‘醫學提舉司’，負責統籌地方的醫政事務，選拔、培養、考核地方醫官，確保新政落到實處。”
朱元璋沉思片刻，緩緩點頭：“準奏。此事，交由吏部與太醫院共同商議細則，儘快推行。所需經費，由戶部劃撥專項銀兩，不得有誤。”
“臣遵旨！”淩雲與林硯心中大喜，齊聲應道。
朱元璋看著他們激動的神情，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不過，”他話鋒一轉，“推廣新政，並非一帆風順。必然會觸動一些舊勢力的利益，遇到各種阻力。你們要有心理準備，更要有應對之策。記住，朕要的不是一時的熱鬨，而是長久的實效！”
“臣等明白！”淩雲鄭重地回答道，“臣等定當殫精竭慮，排除萬難，將這項利國利民的事業進行到底！”
“好！”朱元璋重重地拍了一下淩雲的肩膀，“朕相信你們。大周的江山，就交給你們這些有擔當的年輕人了！”
說完，他轉身欲走，卻又停下腳步，回頭補充道：“對了，朕聽說，蘇杭一帶最近在試驗一種新的防疫之法，叫做‘種痘’，據說可以預防天花，效果顯著。你們可派人去了解一下，若果真有效，務必大力推廣！”
“種痘？”淩雲與林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與興奮。天花，自古以來就是令人聞之色變的烈性傳染病，一旦爆發，往往造成大量人口死亡。若真有一種方法可以預防天花，那將是醫學史上的一大創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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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遵旨！定當派人前往蘇杭，詳細考察‘種痘’之法！”淩雲立刻躬身應道。
朱元璋滿意地點點頭，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了觀星台。
淩雲與林硯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說話。晚風吹拂著他們的衣袂，帶來了遠處隱約的喧囂聲。
“種痘……”林硯喃喃自語，“若此法真的可行，那我們距離‘無疫之國’的目標，就更近了一步。”
淩雲望著遠方，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更加廣闊的未來。他仿佛看到，在不久的將來，“官醫局”的旗幟插遍了大周的每一寸土地；看到無數像徐文亮、阿福一樣的醫者，在基層默默奉獻；看到“醫科鄉試”的考場裡，擠滿了懷揣夢想的年輕麵孔；看到百姓們不再受疾病的困擾，臉上洋溢著健康幸福的笑容……
“三年試點，不過開端。”他輕聲重複著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待‘官醫局’遍設各州，‘醫科鄉試’年複一年，大明或可成‘無疫之國’。而這一切，都將從這裡開始。”
他抬起頭，望向夜空中璀璨的星辰。那些星星，如同無數雙眼睛，注視著這片古老而又充滿生機的土地，見證著一個偉大時代的到來。
畫麵從觀星台緩緩升起，掠過應天城鱗次櫛比的房屋，越過繁華的街市，最終定格在遙遠的蘇杭方向。
一陣陣歡快、激動的呼喊聲，伴隨著鑼鼓喧天的喜慶氣氛，隱隱約約地從那個方向傳來。
“成功了！種痘成功了！”
“天佑大明！天佑百姓！”
“再也不用怕天花啦！”
……
那聲音，充滿了喜悅與希望，如同春雷般滾滾而來，預示著一場更大規模的醫療改革浪潮，即將席卷整個大明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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