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去哪呀?”
黛柒鬆開了些摟著男人脖頸的手,改為隻用一隻手輕輕扶著他寬闊的肩膀以保持平衡,另一隻手則軟軟地耷拉著,
整個人半靠在他堅硬溫熱的胸膛裡,聲音帶著點疲憊、懨懨地問道。
她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正被一個幾乎陌生的、極具危險氣息的男人以這種親密又古怪的姿勢抱著走。
嚴釗低頭瞥了眼懷裡這似乎缺根筋的女人,覺得她真是心大到離譜。
什麼情況都沒搞清楚,前一刻還劍拔弩張,被嚇唬兩句就真的乖乖跟著彆人跑了,現在居然還能用這種閒聊般的語氣問去哪。
他粗糙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她擱在自己臂彎裡、觸感如同豆腐般滑嫩的小腿肚,帶著點戲謔打趣的語氣,故意反問道:
“去哪?”
“你那位老相好……也沒提前給你透個底兒?”
他的話語裡帶著明顯的暗示和調侃,似乎在嘲笑她不僅被蒙在鼓裡,連即將麵對什麼都不知道。
黛柒被他這話噎得一陣無語,臉上立刻浮起明顯的不滿,
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眼尾因不滿微微上挑,視線直直撞向身側的男人。
她眼底還蒙著層惺忪水霧,偏要瞪得圓圓的,四目相抵間,男人不加掩飾的侵略感順著目光壓過來,
他那雙顏色極淺的瞳孔裡投射出直白而具有穿透力的目光,俊朗深邃的五官帶著戲謔調笑的意味,
怎麼,我說錯了?
嚴釗的聲音比剛才更低啞些,
黛柒沒應聲,隻是也學著他的模樣,毫不退縮地、努力把眼瞪得更圓,連帶著鼻尖都微微皺起。
明明眼底還盛著未散的睡意,偏要擺出副張牙舞爪的模樣,倒讓嚴釗喉間溢出一聲極輕的笑。
看著她此刻強裝鎮定的模樣,忽然想起昨晚偶然經過這附近的情形。
當時他就覺得有些稀奇——
幾個守衛不在緊閉的門前站著,反而特意隔著好幾米遠,鬆散地守在走廊通道口,一個個眼神飄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難得生出點好奇心,走過去,隨意打了個招呼,用下巴指了指那扇緊閉的鐵門:
“裡麵關著什麼重要人物?這陣仗。”
離他最近的那個麵容清秀的年輕守衛聞聲,臉上竟瞬間泛起不自然的紅暈,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地回答:
“是、是老大帶回來的…女人。”
嚴釗當時還挑眉,心下不以為意,剛想打趣一句
“人家的女人你擱這臉紅個什麼勁,扭扭捏捏像什麼樣子”,
被問話的守衛也不說話,而耳尖的他也就聽到身後那扇隔著幾米遠的厚重鐵門內,溢出一絲極其細微、卻異常清晰的女性嗚咽。
那聲音嬌軟無力,斷斷續續,夾雜著模糊的哭腔和求饒,
聽著……好不可憐。
倒確實像是被狠狠“用刑”收拾慘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