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璟沒有踏入宴會廳,隻是靜立在門廊的香樟樹下陰影處等候,黛柒婉拒了時傲相送的好意,獨自推門而出。
夜風卷著寒意掠過她的臉頰,她不禁輕顫,將披肩攏緊了些。
遠處,一輛黑車靜靜泊在路邊,流暢的車身線條與夜色交融,不引人注目卻又難以忽視。
車旁立著一道修長身影,傅聞璟斜倚在副駕駛門邊,身姿優雅而隨意。黑色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臂彎,真絲襯衫領口微敞,即便姿態閒適,那浸透在骨子裡的貴氣依然撲麵而來。
月光與路燈交織的光暈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貴側影。
他微仰著頭、專注地聽著電話,喉結隨著他的動作上下滑動,線條利落分明,濃密的睫毛低垂,在挺直鼻梁旁投下淺影,薄唇輕抿時自帶清冷感,指間一枚鉑金戒指在夜色中泛著幽光,與他冷白的肌膚相互映襯。
黛柒不自覺地放緩腳步。
若單論皮相,傅聞璟確實最契合她審美。
他轉眸望來,依稀聽著他對著話筒道“再聊”,後,便利落收線。原本清冷的麵容也倏然柔和起來,唇角揚起清淺的弧度連眼尾都暈開細碎笑意,
等很久了嗎?
她問到,看著他自然地接過她的手包,
“並沒有,我也是剛到。”說話間,他已為她拉開車門,護著她坐進車內。
在關上車門後,他並未立即離開,而是微微側首,視線忽然抬起,直直望向正上方的陽台,
目光如出鞘的利刃,在夜色中劃開無形的對峙。
昏暗的光線下,他臉上的神情難以辨明,唯有緊繃的下頜線條泄露了幾分心緒。
片刻的凝視後,他才收回視線,利落地轉身走向駕駛座。
與此同時,陽台上的裴少虞將這場無聲的交鋒儘收眼底,卻隻是不以為意地勾了勾唇角。直到目送男人坐進駕駛室,他才收回視線,轉向身旁的秦末臨。
還以為你會按捺不住,衝上去給他點顏色看看。
秦末臨靜立在欄杆前,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金屬扶手,雕花的紋路在他掌心刻下淺痕。那雙碧藍眼眸深邃如夜海,倒映著樓下那輛車影。
“嗯?”
他輕笑,指尖在扶手上敲出規律的節奏,
揍誰?傅聞璟?有什麼資格?以什麼立場?”
月光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流轉,他搖頭低笑,繼續說著,
還是時傲?那豈不是正合他意,白送機會給人家。”
“難道在你眼裡,我就這麼沉不住氣,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裴少虞但笑不語,那表情分明在說不然呢。
你不懂,
他聲音壓得很低,像在自語,“有時候呢,隻有會哭會鬨的小孩才會得到的更多。”
夜風送來遠處的車流聲,裴少虞不接話,目光仍追隨著遠去的車尾燈,自顧自地輕嗤:
“我說呢,難怪對我們這樣冷淡……原來不知道什麼早已另覓新枝了。”
平時碰一下都像要她命似的,牽個手不情不願,嘴也不愛給親,真對她怎麼樣了,完了還愛擺臉色給他們看,
結果轉頭對時傲倒是主動得很,
這算什麼?
他時傲算個什麼東西?
向來都是彆人不知廉恥地往他身上貼,隻有他嫌棄彆人的份,可如今卻顛倒過來,女人嫌棄他,偏自己還得裝瞎。
但他除了裝作視而不見還能如何,若不夠死皮賴臉,恐怕是連她的衣角都摸不到。
秦末臨望著遠處闌珊的燈火,喉結輕輕滾動:
她能找時傲,能找厲大哥,為什麼不能是我?
“難道多我一個會死嗎?
“怎麼跟個怨婦似的,”裴少虞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