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動這麼大肝火?嚇著我們夫人可就不好了。”
裴晉依舊那副漫不經心的腔調,
傅聞璟眸中寒霜更甚,冷冽的目光直直地盯著裴晉,
“是我哪個字沒說清楚?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周身散發出的壓迫感讓空氣都凝滯,
黛柒左右張望,麵對如此明顯的逐客令,
那三人還無動於衷,而傅聞璟的臉色已陰沉得駭人。
她倒不擔心他們真動手,隻怕戰火殃及自身,連忙扯住傅聞璟的手臂輕輕搖晃著:
“哎呀,老公,彆生氣。”
“他們....”
“他們隻是人壞了一點,臉皮了厚一點,嘴巴也賤了一點,但是沒有惡意的。”
生怕自己不夠添亂的,又小聲補了一句,
“彆跟他們這種人一般見識。”
“........”
黛柒跟個老好人一樣,在中間打著圓場,還不忘夾帶私貨的陰陽了一番,
讓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變得更微妙起來。
裴晉原本翹起的二郎腿瞬間頓了頓,後又迅速恢複了平靜。
他手肘撐在一旁的沙發扶手上,指尖微抵著自己的太陽穴,聽著女人的話,頭微微一歪,
偏頭看向那個正躲在傅聞璟身後煽風點火的小女人,不知道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那抹慣常溫和的弧度微微收斂起,
黛柒看了一眼,恰恰正對上裴晉似笑非笑的注視,
她心中一緊,立馬轉移視線,卻聽見秦妄的冷笑:
“到底是有人在身旁撐腰,說話底氣都不一樣了。”
秦妄嘴角微勾,帶著譏諷,看著女人因為傅聞璟在身旁,就好像找到底氣般,瞬間趾高氣昂起來。
這種明目張膽的依賴讓他很不爽。
眼底翻湧著晦暗不明的情緒。
但顯而易見的,男人很受用這樣的依賴。
傅聞璟的臉色是好了些許,她手掌輕覆上她揪著自己衣袖的手,低沉地應了一聲。
雖未多言,但周身凜冽的氣息已緩和些許。
這細微的互動落在秦妄眼裡,讓他後槽牙不自覺地咬緊。
許是覺得這樣的場麵並沒什麼意思,始終沉默的厲執修便從容不迫的起身,開始不緊不慢地整理著因坐姿而微微褶皺的衣襟。
整個過程中,他的眼眸甚至都沒有抬起一瞬,仿佛在場的所有暗湧都與他無關,隻是邊整理邊淡淡地說道:
“走吧,既然這裡不歡迎,我們也不必久留。
裴晉眉梢微挑,也跟著從容起身。
黛柒見這幾人終於要離開,緊繃的心弦稍鬆,
可這麼大的房間,他們不繞道走,
非要挨個擦著她身邊經過,甚至還有人不輕不重的,故意撞了她一下,逼得她不斷向傅聞璟身側貼近。
落在最後的秦妄突然駐足。
他先是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傅聞璟,繼而垂眸看向那個仍在裝聾作啞的女人,他俯身逼近,帶著嘲弄的笑,故作不解道,
“說真的,”
毒蛇般的視線纏上她輕顫的睫毛,
“你覺得惹惱我們,你能討到什麼好處?”
後麵幾字輕得像歎息,像毒蛇信子舔過耳廓,讓黛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