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古老契約，源初指令
“[古老……契約……守望者……終於……歸來？]”
萬械核心傳遞出的斷斷續續的意念，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林楓心中掀起漣漪，也在那機械遺民渾濁的眼中點燃了更明顯的激動火焰。
林楓強忍著劇痛與虛弱，依靠著冰冷的通道壁，緩緩站直身體。他沒有釋放敵意，也沒有輕易靠近，隻是以平靜的目光回望對方，同時通過萬械核心繼續嘗試溝通。
“[我非守望者，乃意外流落至此的旅人。]”林楓嘗試以神念混合萬械核心模擬出的波動回應，“[你所說的契約，守望者，是什麼？]”
那機械遺民聽到回應，身體明顯震顫了一下，手中的鏽蝕長矛垂低了幾分。它似乎努力組織著語言，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種古老的韻律：
“[光……輝紀元……係統……主腦……締結契約……守望遺民……等待……重啟之鑰……]”
詞彙破碎，但結合之前在石碑處獲得的信息碎片，林楓心中漸漸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在某個被稱為“光輝紀元”的時代，存在一個強大的“係統”或“主腦”，它與某些存在或許是這些遺民的祖先）締結了契約，約定“守望”這些遺民，並等待所謂的“重啟之鑰”。
而自己，因為身負歸源之道、萬械核心可能與那“係統”同源或相關），以及觸動了石碑，被誤認為了那約定的“守望者”或與之相關的存在？
“[係統……主腦……如今何在？]”林楓謹慎地提問，試圖獲取更多關於監察殿源頭的信息。
機械遺民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深刻的悲慟與茫然，它抬起一隻金屬與血肉交織的手，指了指四周廢棄的通道，又指了指自己殘破的身軀。
“[墜落……崩毀……黑暗時代……侵蝕……幸存者……苟延殘喘……等待……太久……]”
它的話語中充滿了歲月沉澱的絕望與一絲不肯熄滅的微弱希望。它示意林楓跟上它，轉身向著通道更深處走去，步履蹣跚，金屬義肢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林楓略一沉吟，跟了上去。目前看來，這些遺民似乎沒有惡意，而且可能掌握著關於此地、關於那遠古係統的重要信息。這是他了解真相、或許也是尋找恢複契機的一個機會。
通道蜿蜒向下，沿途可見更多戰鬥和歲月侵蝕的痕跡，偶爾能看到一些徹底鏽毀、失去功能的機械守衛殘骸，以及一些被封死的門戶。空氣中的生命氣息依舊微弱，但似乎比入口處要稍濃一絲。
最終，他們來到了一個相對寬闊的大廳。大廳中央有一個早已乾涸的圓形池子，四周散落著一些簡陋的、由廢棄物拚湊而成的生活用具。幾十個與引路者形態類似的機械遺民聚集在這裡，他們大多身體殘缺程度更高，狀態也更加萎靡。看到林楓這個陌生的、完整相對他們而言）的生命體出現，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充滿了警惕、好奇，以及引路者眼中那種相似的、小心翼翼的激動。
引路者用那沙啞的語言向族人們快速解釋著什麼，不時指向林楓，特彆是他眉心隱約浮現的萬械核心虛影林楓並未完全隱藏）。
遺民們一陣騷動，目光中的警惕稍減，激動之色更濃。
引路者轉向林楓，努力讓聲音顯得清晰：“[我……伊索，此地……暫代長老。尊貴的……疑似守望者大人……請……展現‘源初指令’……證明……契約未絕。]”
源初指令？
林楓心中一動。這個詞彙，與他在石碑信息碎片中感知到的那個冰冷概念——【原初指令：確保“收割”循環，抵禦“外側”侵蝕】——僅一字之差！是巧合，還是……？
他不動聲色，詢問道：“[何為源初指令？]”
伊索長老那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似乎奇怪林楓為何會不知道這個。但它還是耐心或者說，帶著最後的期盼）解釋道：“[源初指令……係統核心……最高律法……守護文明火種……延續秩序之光……對抗……外側之暗……]”
守護文明火種！延續秩序之光！對抗外側之暗！
這與林楓感知到的那個充滿“收割”意味的“原初指令”截然不同！是石碑信息有誤？還是……指令本身在某個時期被扭曲、篡改了？亦或是，這些遺民所知的，隻是指令被美化或修改後的版本？
林楓瞬間意識到，這其中隱藏著巨大的秘密，關乎監察殿的真正本質，也關乎那場遠古災變的真相！
他無法展現那個充滿“收割”意味的指令，也不可能展現出這個“守護”版本的指令。但他有彆的選擇。
他緩緩抬起手，指尖，一縷微弱卻無比純粹、融合了秩序、創造與生命意蘊的金青色光芒亮起——那是源自萬械核心，並經過他歸源之道與生命源珠滋養的本源力量。這力量，與伊索長老描述中的“秩序之光”、“文明火種”在氣息上，有著某種程度的相似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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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調動起剛剛在律則殘響空間中領悟的、關於“平衡”與“信息承載”的模糊意蘊，將其融入那縷光芒之中。
他沒有說話，隻是將這縷光芒，如同展示一枚無形的印章，呈現在所有遺民麵前。
【策略執行·概念模擬】：
·模擬目標：“源初指令”之“守護與秩序”側向氣息。
·動用力量：萬械核心本源同源高位）+歸源平衡意蘊提升可信度）+生命源珠增加親和）。
·預期效果：引發遺民認知共鳴，建立初步信任。
刹那間，整個大廳安靜了下來。
所有機械遺民，包括伊索長老，都死死地盯著林楓指尖那縷光芒。他們殘破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那渾濁的眼中，絕望的堅冰開始融化，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是狂喜、是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激動！
“光……秩序之光……火種的氣息……”伊索長老的聲音哽咽了，它緩緩屈下由金屬構成的膝蓋，向著林楓，向著那縷光芒，深深低下了頭顱。
“恭迎……守望者……歸來！”
其餘遺民也紛紛跪伏在地，發出壓抑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嗚咽與祈禱。
林楓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並無多少喜悅，反而更加沉重。這些被遺忘的遺民，將他們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了一個“誤認”的守望者身上。
而他，這個自身難保的“守望者”，又能為他們做些什麼？又能從這被塵封的古老契約與扭曲的指令之謎中，找到怎樣的前路？
第二百七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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