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著呢,就聽到嘈雜聲。
裴知秋又躍上房頂一看,整個人都蒙蔽了。
丟盔棄甲的不是城防軍還能是誰?
所以,城特娘的破了?
不是,知道這爛慫朝廷的兵卒不靠譜,是真沒想到不靠譜到這種程度。
從爆發,到衝進城裡,這尼瑪才幾分鐘?
裴知秋麵色一緊,從商城買了幾截粗細不一的螺紋鋼。
當年單位修大食堂的時候,裴知秋是跟著采購的,沒想到這玩意兒也算,
依著幾個兒子平日裡習練的手段,沒人分了一根。
裴知秋一馬當先,帶著兒子們衝到了巷子口。
趁著流民沒跟上,潰兵跑走的空檔,裴知秋衝出去撿回來一些刀槍弓箭。
裴知秋冷著一張臉,如果能擋住流民,那就擋。
真要是擋不住了,裴知秋就帶著九個兒子去逃命。
這曹丹的世界,曹丹的朝廷。
身後兒子們已經換上了鋼板小馬甲戴好了頭盔,
身後背著長刀好歹還掛了個差役的職,有刀不是很正常?)手裡捏著不到兩米長的鋼筋棍。
你要說不緊張,那是扯淡。
可等了半天,雖然也等來了呼嘯而過的流民。
但自家巷子是什麼地段?
城西最偏的地段,孤零零的爛巷子。
衝進來的人都朝著城南,城東的方向跑,因為糧倉就在那邊,至於這爛巷子,都沒人多看一眼。
一時間,裴知秋覺得自己緊張了個寂寞。
流民和叛亂最大的不同在於,流民會衝擊富裕的地方,搶走糧食。
劃重點,搶走!
他們就好像過境的蝗蟲一樣,在富裕的區塊搶奪,對城西和城北,流民們基本不會多看一眼。
城西太窮,冒著掉腦袋的風險衝進來,誰特娘的在城西打轉轉?
城北是軍戶,剛才的潰軍守城的時候不願意玩命,但守自己家的時候是很猛的。
最好下手的就是城東和城南。
啥?
你說家丁,護衛?
嗬嗬,能有多少家丁,能有多少護衛?
甚至於後來,城西和城北的人都跟著一起衝擊糧倉所在之地。
沒辦法,太餓了。
而這樣的動亂顯然不單單是長平城在爆發,是北地幾乎所有的地方都在爆發類似的暴亂。
這種時候,隻要有人敢振臂一呼。
那就是流民變反賊。
流民衝破西城門,衝進城東和城南,然後從內部打開了城東和城南的城門樓子,好像蝗蟲一樣卷走了一堆財物,又衝了出去。
惡極了的人,比什麼都可怕。
裴知秋叮囑侍妾們守著巷子,他帶兒子們上街麵上看形勢。
他們才出巷子,妾侍們就湊在了一起。
彆管平時對付還是不對付的,都湊在了一起
“老爺他們萬一回不來,咱們怎麼辦?”
有人發出了這樣的疑問,聲音還有些顫抖。
所有人沉默,是啊,老爺們兒雖然強,但加上老爺也就十個人,十個人會不會被流民殺了?
要是被殺了,她們還能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