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勢麵前,人命如草芥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陶瓔的死並沒有激蕩起哪怕一點水花,畢竟漕幫那邊錢多多殺瘋了,這家夥憋屈了這麼些年,現在算是徹徹底底釋放出了內心深處的狼。
宮裡,裴知秋擺了一桌子酒菜,對麵就是錢多多。
“老錢,你說你有這手段,咋就在這鳥地方待了那麼些年?”
兩人都喝了些酒,醉倒是不至於,但聊天的時候就隨意了許多。
至少錢多多不拘著了,他笑嗬嗬的說
“回陛下,老奴六歲就進了宮,一輩子就這在宮牆裡麵打轉轉,倒是也想過出去,可老奴的師父說,牆外容不下我們這種不全之人。
久而久之的,也就愈發的不願意出去了,其實仔細想想這地方也挺好,不缺吃喝禦膳房)大家都是不全之人,誰也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彆人……”
錢多多絮絮叨叨了很多,但有一句話他沒說。
他現在願意跟在裴知秋身邊,一來確實打不過,二來裴知秋看他的眼神,很正常。
沒辦法,裴知秋本身是生在春風裡,長在紅旗下的小夥伴。
再一個全不全的也不是人家自願的,另外一個時空還有那麼多自願小泰的兄弟回來變姐妹的。
這事兒在他看來真就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也正是他的這種隨性,才讓錢多多真心實意的願意留下來。
要不然,你前腳逼著這貨留下,後腳不盯著的時候,隻需要一袋煙的功夫,人家早跑了。
就錢多多的這個速度,真要跑,除了裴知秋之外,誰擋的住?
隻是,看錢多多的這個飯量,這家夥也沒什麼好的解決能量攝入方式。
也不知道楚玄機那邊什麼時候才能煉出小還丹來,據她說百花穀是有煉藥手段的。
吃喝的差不多,兩人就往宮殿門口一坐,一人一根煙鍋子。
看上去不像是什麼皇帝和奴才,倒像是兩個處了一輩子的老漢在閒聊。
“老錢,我早年間收過一個乾閨女,現在守著一座城,城裡都是些個不容易的婆娘帶著孩子,你看要不要讓她給你當個閨女……她的孩子跟著你姓,也算是有個後人念想!”
老錢又激動了,跪著謝主隆恩。
關於這個事兒,裴知秋不否認有點算計老錢的意思。
但他的後人們就不能都姓裴,尤其是那批初代孫子孫女們。
倒不是擔心內訌,主要是攤子鋪的夠大,那些個逃走的家夥,江湖的餘孽,拿裴知秋沒招的時候,多半是要對裴家人動手的。
裴娘子那邊死活,裴知秋其實不太在意,但那邊可有那麼多孫子孫女呢。
錢多多是個不全之人,也沒有後代子嗣,這些年王朝亂的跟啥一樣,有點親戚現在估計墳頭都長草了。
所以給他交付過去,一來可以護著這幫人,二來更能籠絡老錢的心。
有道是,事不宜遲。
連夜安排人傳了裴娘子等人進皇城,把這前前後後一說,裴娘子自然是願意的。
她自己知道當年那個事兒之後,自己怎麼也不可能再進到裴家的核心圈子了。
也對,是個人都會介懷。
現在老爺能找到一個宗師做後台,裴娘子求之不得。
至於說這個宗師老了一些?
嗬嗬,不好意思啊,彆看錢多多老,宗師也確實不能長生。
但這家夥送走裴娘子這幫人,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在皇城附近的原莊園,選了一座足夠大的直接賜給老錢,這些人就都安置在了內裡,也允裴……現在叫錢娘子。
也允錢娘子保留現有的行伍編製。
前腳還是孤家寡人的錢多多,後腳就多了一堆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