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弟子雲芷，剛入宗門不久。”雲芷答道，心中警惕並未放鬆。
“雲芷……”雜役弟子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手上動作微微一頓，隨即恢複自然，“能來這藏經閣，看來並非普通外門弟子。”
他放好最後一枚玉簡，轉過身，那雙渾濁的眼睛再次看向雲芷，這一次，帶著一種更明顯的審視意味：“你在找什麼？”
雲芷心中微動，覺得此人絕不簡單。她略一沉吟，並未隱瞞，坦然道：“弟子想找一些關於靈力本質、萬物調和，或者涉及上古修煉理論的典籍，不拘於法術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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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役弟子聞言，渾濁的眼中再次閃過一絲異色。他打量了雲芷幾眼，忽然伸出那布滿老繭的手指，指向角落裡一個積滿灰塵、幾乎無人問津的書架底層。
“那裡，有幾枚關於‘混沌初開，氣化陰陽’的殘篇，還有一卷《萬物源流考》的獸皮副本，或許對你有用。”他語氣依舊平淡，“不過都是些無人能懂的古董，放著也是蒙塵。”
混沌初開？萬物源流？
雲芷眼睛一亮！這些概念，正與她從《太上煉氣總綱》中領悟的“五行調和，溯本歸源”的思路隱隱相合！
她快步走到那個書架前，果然在底層找到了幾枚顏色黯淡、甚至有些破損的玉簡，以及一卷用不知名獸皮製成的古老卷軸。她小心翼翼地將它們取出，拂去灰塵。
“多謝前輩指點。”雲芷轉身，鄭重地向那雜役弟子行了一禮。無論對方身份如何，這份指點之情是實實在在的。
雜役弟子擺了擺手，重新拿起角落的掃帚，開始緩慢地清掃地麵，恢複了那副麻木沉默的樣子，仿佛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
“前輩在此許久，可知這些典籍為何無人問津？”雲芷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雜役弟子頭也不抬，沙啞的聲音伴隨著掃帚劃過地麵的沙沙聲響起：“大道至簡，亦至繁。世人皆追求速成之法，威力之術，誰耐煩去鑽研這些虛無縹緲、看似無用的‘道理’？”
他頓了頓，掃帚停在一處，微微抬頭，那雙渾濁的眼睛透過額前散落的發絲看向雲芷，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深邃：
“小姑娘，悟道之路，孤獨得很。有時候，看得太明白，未必是好事。”
說完，他不再理會雲芷，繼續著他那仿佛永無止境的清掃工作。
雲芷握著手中那幾枚冰冷的玉簡和古老的獸皮卷，看著那佝僂的背影融入藏經閣昏暗的光線中，心中波瀾起伏。
看得太明白，未必是好事……
他是在暗示什麼嗎？
這個神秘的雜役，究竟是誰？
為何會被封印於此？
他指點自己尋找這些典籍，是隨手為之，還是彆有深意？
一個個疑問湧上心頭。雲芷感覺到，這看似平靜的天衍宗內，隱藏的秘密，遠比她想象的要多。
她低頭，看向手中的玉簡和獸皮卷。
或許，答案，就隱藏在這些無人問津的“道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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