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痛苦。
仿佛每一寸血肉都被碾碎,每一條經脈都被撕裂,靈魂被投入了永恒的熔爐,承受著造化之力的煆燒與重塑。那磅礴的先天乙木精華與造化本源,既是無上良藥,也是刮骨鋼刀。
雲芷緊守靈台最後一點清明,如同怒海狂濤中的一葉扁舟,全力運轉著混沌創世經。功法線路在如此龐大的能量衝擊下,變得異常艱澀,每一次周天循環,都如同在刀山火海中跋涉。
她的神識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那洪流般的造化之力,優先湧向丹田內那布滿裂紋、黯淡無光的混沌金丹。
“嗡——!”
造化之力觸及金丹的刹那,原本死寂的金丹猛地一震!表麵的裂紋在精純生機的滋養下,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那混沌色澤也重新變得深邃、明亮,甚至比受傷前更加純粹!
但這僅僅是開始。
隨著更多造化之力的湧入,修複完成的混沌金丹,開始發生超出雲芷預料的變化!
金丹內部,那原本隻是模糊演化地火水風、清濁分離的微型世界,此刻在造化本源的刺激下,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鍵!山川隆起,江河奔流,草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生長、枯萎、輪回!世界的邊界在緩慢而堅定地擴張!
而居於世界中央,那一點神秘的原點,旋轉的速度驟然加快了十倍、百倍!它如同一個貪婪的黑洞,瘋狂地吞噬著湧入的造化之力,其本身也開始膨脹、凝實,顏色從虛無的灰暗,逐漸向著一種包容萬色、卻又超越萬色的“混沌”轉變!
更讓雲芷心驚的是,她左手那枚布滿裂痕的寂滅指環,在如此濃鬱的生機與造化氣息刺激下,竟也產生了一絲微弱的吸力,自主地汲取著一絲絲池水之力。那指環表麵的裂痕,在造化之力的浸潤下,似乎……有極其細微的彌合跡象?雖然緩慢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這無疑是一個積極的信號!
時間在極致的痛苦與飛速的蛻變中悄然流逝。
一日。
兩日。
到了第三日,雲芷的混沌金丹已然徹底恢複,甚至比全盛時期更加凝練、強大,其內部演化的微型世界已然有百裡方圓,生機勃勃,法則初具!她的修為,在水到渠成之下,悍然突破到了金丹後期!法力之渾厚,神識之凝練,遠超從前!
然而,變化並未停止!
那核心的原點,在吞噬了海量的造化之力後,已然膨脹至拳頭大小,其散發出的混沌氣息,古老、蒼茫、仿佛是一切之始,亦是一切之終!它不再僅僅是金丹的核心,反而……隱隱有要與混沌金丹平起平坐,甚至……反客為主的趨勢!
就在第三日即將結束,池水之力開始緩緩平息的刹那——
那膨脹到極致的混沌原點,猛地停止了旋轉!
下一刻,它並非爆炸,而是……向內急劇坍塌!
一種遠比之前任何痛苦都要強烈、直指靈魂本源的撕裂感傳來!雲芷感覺自己的道基,自己的靈魂,仿佛都要隨著那原點的坍塌而被吸入一個未知的深淵!
“哢嚓……”
一聲輕微卻仿佛響徹在靈魂深處的碎裂聲響起!
並非混沌金丹碎裂,而是那坍塌的原點核心,仿佛打破了某種冥冥中的屏障與枷鎖!
坍塌的中心,並非虛無,而是……一點極其微弱,卻無比純粹、無比明亮的……靈光!
那靈光如同混沌中誕生的第一縷意識,微小卻蘊含著無限的可能與生機!它出現的瞬間,整個混沌金丹猛地一震,內部演化的微型世界仿佛被注入了真正的“靈魂”,變得更加真實、靈動!雲芷的神識與那點靈光瞬間連接,一種前所未有的、對自身之道、對混沌本源的清晰認知與掌控感,湧上心頭!
金丹孕靈!
這是混沌創世經中記載的、唯有在極其苛刻的機緣下才可能出現的異象!意味著她的混沌金丹,不再僅僅是能量的聚合與法則的演化,而是開始孕育出獨屬於她自身的“道靈”雛形!這是邁向更高境界——元嬰期,乃至真正掌控混沌大道的關鍵一步!
也就在這“金丹孕靈”完成的同一瞬間,雲芷感覺自己與外界天地的聯係變得更加緊密,尤其是與此地萬藥古境的法則,那層排斥感竟然減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妙的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