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處,那枚寂滅指環雖然沉寂,但其存在本身,就如同一個絕對的“奇點”,鎮壓著一切。那反噬的“虛無”之力,在指環和源質這兩種截然不同卻又都位格極高的力量影響下,並未進一步肆虐,反而被局限在一定範圍內,緩慢地被雲芷自身新生的混沌生滅之意所消磨、轉化。
這是一個極其緩慢且凶險的過程,如同在萬丈深淵上走鋼絲。但雲芷那堅韌不屈的意誌,在昏迷中依舊發揮著作用,引導著體內力量進行著本能的修複與平衡。
一天,兩天……
到了第三日深夜,靜室內異變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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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寂的寂滅指環,毫無征兆地再次散發出一股微弱的虛無波動!但這股波動並非針對外界,而是……反向滲入了雲芷的識海,與她神魂中那些尚未完全轉化的反噬之力產生了某種共鳴!
緊接著,她識海中的星核源質似乎受到了刺激,光芒大盛!一股更加磅礴的星辰本源之力湧出,並非滋養,而是……帶著一種古老的、仿佛源自星痕文明集體意誌的烙印,與那虛無波動、與雲芷自身的混沌神魂,開始了更深層次的……交融!
昏迷中的雲芷,眉頭緊緊蹙起,身體微微顫抖,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又像是在經曆著某種蛻變!
一直靜立旁的星君,那模糊的麵容上,似乎露出了一絲極淡的、意料之中的神色。
他抬手,輕輕一揮,靜室內的萬年石髓乳與安魂星辰砂瞬間化為最精純的能量,如同百川歸海,加速湧入雲芷的眉心!
“契機已至……”星君低聲自語,“能否破而後立,就看你的造化了。”
……
偏殿之中,正在打坐調息的墨淵猛地睜開雙眼,龍目之中金光一閃,他感應到了靜室方向傳來的那股奇異而劇烈的能量波動!
他瞬間出現在靜室之外,卻被一層柔和的星輝屏障阻擋。
“無需擔心。”星君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這是她必須經曆的劫數,亦是……機緣。”
墨淵拳頭緊握,龍目緊緊盯著靜室大門,終究沒有強行闖入。他相信星君此刻不會害雲芷,但心中的擔憂卻絲毫未減。
靜室內的能量波動持續了整整一夜,時而狂暴如星雲爆裂,時而沉寂如萬古冰原。
當翌日清晨的第一縷星輝洗星天河永恒的光芒)透過閣窗灑入靜室時,所有的波動終於緩緩平息。
玉榻之上,雲芷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顫抖的身體也恢複了平靜。她的呼吸變得悠長而平穩,臉色雖然依舊有些蒼白,但那種生命垂危的灰敗之氣已然散去。
她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眸中,先是閃過一絲茫然,隨即迅速恢複了清明。隻是那清明的深處,似乎多了一絲以往不曾有過的、仿佛曆經萬古滄桑的沉澱,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與星辰和虛無相關的深邃意韻。
她……醒了。
而且,墨淵能清晰地感覺到,她身上的氣息,雖然境界未變,但本質似乎發生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蛻變!變得更加內斂,更加深不可測!
雲芷撐著手臂,緩緩坐起身。她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墨淵,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後目光落在了靜室內那籠罩在星輝中的身影上。
她起身,對著星君,鄭重一禮:
“多謝星君護持之恩。”
星君微微頷首,那模糊的目光似乎能洞穿她靈魂的變化,緩緩開口,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現在,你可能告訴吾……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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