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助手”app的推送提示音突然變成刺耳的尖叫時，敖丙正在靈淵之泉旁檢查混沌種子的長勢。
他的永恒之環突然劇烈震動，環上投射的全球信任數據瞬間斷崖式下跌，原本滾動著“謝謝狐妖醫生”“龍族消防隊超帥”的界麵，被密密麻麻的仇恨言論覆蓋——
“妖怪就該滾回深山！”
“人類的靈能資源憑什麼分給他們？”
“靈淵之泉是我們的，砸了那些妖怪的取水點！”
“不好！”敖丙的龍息瞬間凝成水鏡，倒映出全球各地的混亂：剛建好的人妖幼兒園被石塊砸破窗戶，狼妖外賣員的電動車被潑上業火油，網絡上的罵戰正順著屏幕溢出，變成現實中的推搡與怒吼。
白淺的單尾狐火突然從手機裡竄出，狐毛因憤怒而倒豎：“是屠蘇！他的意識殘影侵入了app後台！”她的狐火在屏幕上灼燒，那些仇恨言論卻像野草般瘋長，每增加一條，手機背麵就滲出一絲黑氣，與靈淵之泉的混沌種子產生共鳴。
唐小炮的全息投影在兩人中間炸開，輪椅屏幕上的代碼亂成一鍋粥：“這不是普通的黑客攻擊！他的意識藏在混沌種子的仇恨數據流裡，每一條仇恨留言都是在給它輸血！”投影突然切換到服務器機房的畫麵，無數黑色數據流正從地底湧出，源頭直指靈淵之泉的方向，“種子在幫他放大惡意！”
敖丙的龍息衝入app服務器，卻在接觸黑色數據流的瞬間被彈開。他看見屠蘇的意識殘影在數據流中狂笑，西裝革履的虛影逐漸變得透明，隻剩下隻閃爍紅光的機械義眼：“敖丙，白淺，你們以為建個防護罩就安全了？”殘影的手穿過屏幕，指著靈淵之泉旁的混沌種子，“看看吧，這顆種子裡藏著多少沒說出口的怨恨，隻要輕輕一推……”
種子突然劇烈跳動，表麵的共生紋被黑氣覆蓋，竟浮現出張扭曲的人臉——那是所有心懷不滿者的情緒集合體。靈淵城的共生社區裡，幾個曾被妖怪救過的人類突然眼神發直，抄起棍棒砸向隔壁的狐妖雜貨鋪，嘴裡重複著app上的仇恨言論。
“他在操控情緒！”白淺的狐火突然暴漲，九條虛影狐尾在網絡空間展開，“唐小炮，給我接全球直播！”她的單尾掃過手機，將混亂的界麵切換成直播畫麵，自己的臉出現在全球數十億個屏幕上，狐火在她身後燃成溫暖的光團，“大家看著我！這些仇恨不是你們的真心話！”
直播畫麵裡，白淺舉起靈淵之泉的雙色泉水：“藍色是信任，黑色是仇恨，它們本來就該共存！但屠蘇想讓黑色吞噬一切！”她將泉水潑向屏幕，被黑氣覆蓋的評論區突然閃過一條微弱的白光——那是條被淹沒的留言：“昨天有隻小狐妖幫我找回了走失的奶奶。”
“看到了嗎？”白淺的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堅定，“這才是我們該說的話！把你們的善意發出來，用信任燒死這些仇恨！”
唐小炮的機械臂狂敲鍵盤：“全球善意通道開啟！大家把溫暖的話發進來——”
第一條善意留言像顆火種落入油鍋：“我家樓下的龍裔大叔每天幫我取快遞！”
第二條緊隨其後：“謝謝白淺大人治好我女兒的靈能過敏！”
第三條、第四條……無數條帶著溫度的文字衝破黑氣，在屏幕上綻放出靈泉花的形狀。上海的小學生曬出與妖怪同桌的合照，巴黎的設計師上傳了人妖合作的共生時裝，連南極科考站的隊員都發來視頻，畫麵裡人類與冰妖正一起煮火鍋。
“不——！”屠蘇的意識殘影發出淒厲的尖叫，那些善意留言化作光流，在網絡空間織成巨大的光網，將黑色數據流死死困住。白淺的狐火順著光網蔓延，九條虛影狐尾輕輕拂過每個善意留言，將它們的力量放大百倍，光網瞬間變得如同白晝。
敖丙的龍息與光網共鳴，定海神珠在他掌心爆發出銀輝：“屠蘇，你看清楚了！”他的龍息注入光網，將所有善意留言投射到靈淵之泉上空，那些文字化作實質的光雨，混沌種子表麵的黑氣在接觸光雨的瞬間消散，重新露出純淨的共生紋。
全球的混亂在光網的照耀下逐漸平息。砸雜貨店的人類突然清醒，抱著頭蹲在地上道歉；扔石頭的少年撿起碎片，幫狐妖老師修補窗戶；網絡評論區裡，“對不起”三個字像潮水般淹沒了仇恨言論。
屠蘇的意識殘影在光網中逐漸透明，機械義眼的紅光越來越暗：“不可能……人類和妖怪怎麼可能……”他最後的影像定格在靈淵之泉的畫麵上——混沌種子在光雨中開出朵小小的靈泉花，花芯裡，人類小孩的手與妖怪幼崽的爪子輕輕相握。
光網散去時，“共生助手”app的界麵恢複了正常，推送提示音變回溫柔的風鈴聲。白淺的單尾輕輕掃過手機，狐火在屏幕上留下行小字：“善意不會消失，隻是需要有人先開口。”
唐小炮的全息投影打了個哈欠：“全球信任數據回升了！比之前還高了三個百分點！”他的輪椅屏幕上跳出條新留言，來自個匿名用戶：“剛才說了很過分的話，明天去給隔壁的狼妖大叔送點吃的，能幫我轉給他嗎？”
敖丙望著靈淵之泉旁綻放的靈泉花，突然明白了什麼。他的永恒之環與月球表麵的共生紋產生共鳴，環上浮現出更遙遠的星圖——那裡有無數閃爍的光點，每個都代表著一個正在孕育共生文明的星球，而每個星球的光暈裡，都藏著和地球一樣的掙紮與希望。
“他說得對，”白淺的單尾靠在他的手臂上，狐火映著泉水中的倒影，“信任確實脆弱。”
“但也很堅韌。”敖丙的龍息輕輕撫摸著靈泉花，“就像這朵花，隻要有人澆水，就能在仇恨的土壤裡活下去。”
夜幕降臨時，“共生助手”app的首頁換了新的封麵：全球各地的善意留言組成了顆發光的心臟，心臟中央，敖丙的龍鱗與白淺的狐毛交織成永恒的共生紋。而在誰也看不見的網絡深處，一縷極淡的白光順著數據流飄向月球，融入了那道跨越地月的共生紋絡——那是屠蘇意識殘影消散前，最後一絲未被仇恨吞噬的人性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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