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泉號的躍遷引擎緩緩停轉時，周圍的星空像被潑了墨的宣紙，驟然暗了下來。
之前還閃爍的星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失衡星雲”——星雲裡漂浮著無數艘廢棄的飛船殘骸，大的像座小山，小的隻剩幾塊扭曲的合金板，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像一片死寂的宇宙墳場。殘骸上覆蓋著暗紫色的粘液，那是失衡能量凝固後的痕跡，散發著刺鼻的甜腥味，連靈泉號的平衡甲都泛起了淡淡的金光，在主動抵禦能量侵蝕。
“這就是星域x73？”阿鱗扒著舷窗，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看著比混沌帶還瘮人。”
敖丙站在主控台前，指尖劃過星圖——星圖上，這片區域的失衡信號像密密麻麻的針，刺得人眼睛疼，而信號最密集的中心，被一片巨大的隕石帶擋住了，根本看不清裡麵的情況。
“炮七，降低速度，開啟隱形模式。”敖丙沉聲下令，“阿鱗，你帶一隊人，駕駛小型偵查艇出去看看，注意隱蔽，彆打草驚蛇。”
“收到！”阿鱗抓起旁邊的能量槍，靈體左臂興奮地冒起金光，“保證完成任務！”
偵查艇像一道銀色的閃電，悄無聲息地駛離靈泉號，朝著最近的一艘殘骸飛去。艇內，阿鱗正通過望遠鏡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突然，他的目光定在了一艘鏽跡斑斑的貨運飛船殘骸上——那飛船的舷窗沒碎，裡麵似乎有一道模糊的人影。
“誰在那兒？”阿鱗下意識地握緊了能量槍，“放大畫麵！”
偵查艇的掃描儀立刻對準了那艘貨運飛船。畫麵放大後，阿鱗的瞳孔驟然收縮——
舷窗裡的“人影”穿著一身破爛的虛無士兵製服，身體是半透明的，正背對著他們，在船艙裡漫無目的地飄著。更詭異的是，它的“臉”是平的，沒有五官，隻有一片模糊的暗紫色霧氣，像被人硬生生抹去了似的。
“是虛無殘黨？”旁邊的船員小聲問。
“不像。”阿鱗搖了搖頭，“殘黨再慘也有實體，這玩意兒……像個幽靈。”
他正想下令繞開，那道“幽靈”突然猛地轉過身，“臉”對著偵查艇的方向。雖然沒有五官，但阿鱗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像被毒蛇盯上了似的。
“不好！它發現我們了！”
話音未落，那道幽靈突然化作一道暗紫色的流光，穿透了貨運飛船的船體，朝著偵查艇直衝而來！速度快得驚人，根本來不及躲閃！
“砰！”
幽靈撞進了偵查艇的船艙，卻沒有造成任何物理損傷。阿鱗剛鬆了口氣，突然覺得心裡一陣發慌——不是害怕，是一種莫名的煩躁，像有隻手在心裡撓癢癢，恨不得立刻找個人打一架。旁邊的船員更誇張，竟直接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念叨：“我想家了……我不想死……”
“是情緒！它在吸食情緒！”阿鱗猛地反應過來，靈體左臂的龍息朝著幽靈拍去。
龍息穿過幽靈的身體，根本沒造成任何傷害。幽靈卻像是被激怒了，“臉”上的暗紫色霧氣翻湧起來，朝著阿鱗撲去。阿鱗隻覺得一股冰冷的能量鑽進腦子裡，之前的煩躁瞬間變成了絕望，眼前甚至閃過了自己被虛無能量吞噬的畫麵。
“快撤！”阿鱗咬著牙，強行壓下心裡的負麵情緒，操控偵查艇掉頭就跑。幽靈在後麵緊追不舍，還引來了周圍殘骸裡的其他“幽靈”——短短幾秒鐘，就有十幾道半透明的人影追了上來，像一群聞到血腥味的鯊魚。
偵查艇狼狽地逃回靈泉號，剛穿過艙門，那些幽靈就跟著鑽了進來！
“有東西進來了！”炮七的驚呼聲在主控室響起。
靈泉號裡的眾人瞬間感覺到了不對勁——導航員突然抱著頭蹲在地上，嘴裡不停地說：“彆罵我……我不是故意的……”；老金則暴躁地踹著旁邊的機械臂，罵罵咧咧地說：“破玩意兒！怎麼修都修不好！”；連一向沉穩的白淺，眼神都變得恍惚起來，嘴角勾起一抹悲傷的笑。
“是失衡幽靈！”白芽的聲音突然響起，她手心的水晶翼九尾狐圖騰亮了起來，金色的光芒瞬間籠罩了整個主控室，“它們是被失衡能量侵蝕的船員怨靈，靠吸食情緒活著！”
隨著金光的亮起，眾人心裡的負麵情緒像被陽光照到的冰雪，瞬間消散了。導航員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周圍：“我剛才……怎麼了？”
那些幽靈被金光一照，發出痛苦的嘶吼，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它們想逃離金光的範圍，卻被圖騰的力量死死困住。
“共生之主爺爺，它們……”白芽看向手心的圖騰，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忍。
共生之主的聲音在她意識裡響起：“它們是‘未完成的失衡祭品’。始祖本體用虛無能量扭曲了它們的靈魂，本想把它們煉成失衡武器，卻沒來得及完成。隻有用平衡之力才能超度它們，讓它們安息。”
白芽點了點頭，走到一隻離她最近的幽靈麵前。那幽靈正蜷縮在角落裡，身體透明得幾乎要看不見，“臉”上的暗紫色霧氣在金光中快速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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