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梁那幾年,宗室王爺們仿佛得了“折騰病”——有的忙著搶地盤,有的忙著窩裡鬥,連守個城都能整出一堆幺蛾子。今天咱們聊的兩位,一位把官署改成“皇宮”,還親手收拾了挑事的部下;另一位想擴張勢力,結果把盟友逼成對手,最後連飯都吃不上,活活憋屈死。說起來,比戲台子上演的還熱鬨。
先說說邵陵王蕭綸在郢州的荒唐事。蕭綸這王爺,自帶“愛搞排場”的屬性,剛到郢州沒幾天,就瞅著州府的聽事堂不順眼——覺得這地方太寒酸,配不上自己的身份。他也不跟手下商量,直接拍板:“把這聽事堂改了,以後就叫‘正陽殿’!”
要知道,“正陽殿”這名字可不是隨便叫的,擱以前那是皇宮裡的殿名,一個地方王爺把官署改成這名字,明擺著是越製了。手下人雖有不滿,可誰也不敢跟他硬頂,隻能悶頭照辦。更過分的是,蕭綸的部下跟著主子學樣,在軍府裡橫行霸道——搶商戶的東西、欺負小吏,甚至把軍府的庫房當成自家糧倉,想拿啥拿啥。郢州的將佐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私下裡沒少吐槽:“這哪是來鎮守地方的,分明是來當土皇帝的!”
最先忍不住的是谘議參軍江仲舉。這江仲舉是個直性子,看著郢州被折騰得烏煙瘴氣,心裡急得慌。他思來想去,覺得單憑自己勸不動蕭綸,便偷偷去找南平王蕭恪——蕭恪是郢州的老臣,說話還算有分量。江仲舉把蕭綸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說出來,最後咬著牙道:“王爺,蕭綸這麼胡鬨,早晚要出事!不如咱們先下手為強,圖謀了他,免得郢州跟著遭殃!”
蕭恪聽完,嚇得趕緊擺手:“使不得使不得!都是宗室兄弟,真刀真槍地乾起來,不是讓外人看笑話嗎?再說骨肉相殘,從來都是自取滅亡的路,咱可不能走這步險棋!”任憑江仲舉怎麼勸,蕭恪就是不鬆口,最後江仲舉急了,甩下一句“您不乾,我自己乾”,扭頭就走。
回去後,江仲舉偷偷聯絡了幾個跟蕭綸有仇的將領,定好日期要發兵突襲蕭綸的住處。可他沒料到,自己身邊早有蕭綸的眼線,計劃剛定下來,就有人把消息捅給了蕭綸。蕭綸得知後,氣得拍桌子:“好你個江仲舉,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他也不拖遝,當晚就派精兵把江仲舉的住處圍了個水泄不通,沒費多少勁就把人抓了。
第二天一早,蕭綸把郢州的將佐都叫到“正陽殿”,當著眾人的麵,下令把江仲舉“壓殺”——也就是用重物活活壓死,殺雞儆猴的意思。看著江仲舉的屍體,殿內鴉雀無聲,誰都不敢吱聲。這時候,南平王蕭恪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個勁地謝罪:“王爺,江仲舉這逆賊的事,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求您彆牽連我啊!”
蕭綸看著他嚇得發白的臉,反倒笑了:“蕭恪兄,你慌什麼?這事是江仲舉那小人自己作的,跟你沒關係。我知道你是個老實人,不會跟他一起胡鬨。”說罷還親手把蕭恪扶起來,安撫了幾句。經此一事,郢州的人再也不敢跟蕭綸作對,隻是背地裡更覺得這位王爺心狠手辣,跟他相處時都提著十二分的小心。
這邊蕭綸在郢州“立威”,那邊鄱陽王蕭範在湓城也沒閒著,隻不過他的“折騰”,最後把自己坑慘了。蕭範剛到湓城,就迫不及待地搞起了“地盤擴張”——把晉熙郡改成晉州,還讓自己的兒子蕭嗣當刺史。這還不夠,他又大手一揮,把江州的好幾個郡縣的名字和管轄範圍都改了,完全沒把尋陽王蕭大心放在眼裡。
蕭大心本是江州的老大,結果蕭範來了之後,自己的政令連一個郡都出不去,心裡彆提多憋屈了。剛好當時有個叫莊鐵的將領不聽話,蕭大心就想借著打莊鐵,奪回點主動權,於是派兵去攻莊鐵。可他沒料到,蕭嗣跟莊鐵是拜把子兄弟,聽說莊鐵被打,立馬跑到蕭範麵前哭求:“爹,莊大哥快頂不住了,您快派兵救救他!”
蕭範向來疼兒子,聽兒子這麼說,想都沒想就派侯瑱帶著五千精兵去幫莊鐵。這一下可把蕭大心氣壞了:“我打叛將,你倒好,幫著叛將對付我?”從此,蕭大心和蕭範徹底撕破臉,兩個鎮的軍隊互相猜忌,你防著我,我盯著你,原本要用來討伐侯景的兵力,全耗在了內鬥上。
蕭大心為了防備蕭範,特意派徐嗣徽在兩軍交界的地方築了堡壘,把糧道也給堵了。這下蕭範的軍隊可遭了殃——糧草運不進來,士兵們天天餓肚子,一開始還能挖點野菜充饑,後來野菜都挖光了,不少士兵活活餓死,軍營裡天天都有哭聲。
蕭範看著自己的士兵一個個倒下,心裡又急又氣,偏偏又想不出辦法——打吧,怕兩敗俱傷,讓侯景撿了便宜;和吧,又拉不下臉跟蕭大心求和。一來二去,他急火攻心,背上突然長了個大疽瘡,疼得他整夜睡不著覺,沒過幾天就臥床不起。到了五月乙卯日那天,蕭範在憤懣和疼痛中咽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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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部下怕消息傳出去,會被蕭大心或者侯景的人趁機偷襲,就商量著秘不發喪,對外隻說蕭範病重。同時,他們把蕭範的弟弟安南侯蕭恬請過來,奉他為主帥,想靠著蕭恬穩住軍心,再謀後計。可此時的軍隊早已沒了往日的士氣,就算換了主帥,也難挽回頹勢——蕭範到死都沒料到,自己滿心想要擴張勢力,最後卻落得個糧草斷絕、含恨而終的下場。
司馬光說
《資治通鑒》記載這段史實時,字裡行間都透著惋惜。蕭綸恃權妄為,改殿名、縱部下,已失民心,又以殘酷手段處置江仲舉,雖暫時壓下不滿,卻埋下更深的禍根;蕭範則貪心不足,不顧大局,為護子而與蕭大心反目,最終困於糧草,含恨而亡。梁朝宗室若能少些私欲,多些同心,何至於在侯景之亂中節節敗退?所謂“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反之則“兄弟鬩牆,外禦其侮”難矣。
作者說
細品這段曆史,會發現蕭綸和蕭範的悲劇,其實是“權力濾鏡”下的迷失。蕭綸把聽事堂改成正陽殿,看似是愛排場,實則是想通過“越製”證明自己的權威,可他忘了,真正的權威從來不是靠名字撐起來的,而是靠民心;蕭範幫兒子救莊鐵,看似是護短,實則是把“父子情”淩駕於“家國責”之上,最後把盟友逼成敵人,斷了自己的後路。更有意思的是,兩人都沒搞懂“分寸”二字——蕭綸沒分寸地濫用權力,蕭範沒分寸地擴張欲望,最後都栽在了自己的“沒分寸”上。這像極了生活裡那些“想當然”的人:以為憑著身份就能任性,憑著私心就能如意,卻不知“過猶不及”才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本章金句:權力是塊試金石,能照出人心的格局;欲望是把雙刃劍,能斬開前路,也能割傷自己。
如果你是文中的主人公蕭綸,得知江仲舉要圖謀自己時,會選擇用“壓殺”這種殘酷方式立威,還是有更溫和的解決辦法?要是你是蕭範,麵對兒子請求救援莊鐵時,會先考慮與蕭大心的關係,還是直接派兵相助?歡迎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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