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穿山甲爺爺的爪子還懸在全息投影器上方,蒼淵大統領最後那幀畫麵就釘在了光影裡——淡藍色的光膜上。
蒼淵胸口的血窟窿還在汩汩滲著黑血,碎掉的結界金屑粘在他染血的戰袍上。
最後一句“守住靈洞”的嘶吼,像燒紅的烙鐵燙在老神獸心上,連帶著他胸腔裡的那顆老心,都跟著突突地疼。
他顧不上擦眼角滲出的星淚神獸的淚滴泛著細碎星光),轉身就往蟲洞入口衝。
鋼爪在岩壁上抓出五道深痕——他比誰都清楚,暗黑大魔王一旦嗅到靈洞的氣息,c1宇宙就徹底完了。
可剛衝到入口拐角,一股腥甜的血氣就先飄了過來,像腐肉裹著滾燙的鐵水,嗆得他猛地頓住腳步。
暗黑大魔王就站在入口處,一隻手死死捂著胸口,指縫間的血珠滴在地上,竟滋滋燙出細小的坑洞。
他剛從蒼淵殘存的腦細胞殘片裡扒出靈洞的零星線索,那雙充血的眼睛亮得嚇人,眼白裡爬滿的血絲像蛛網,裹著兩團跳動的鬼火,連呼吸都帶著血沫的“呼嚕”聲。
他抬眼瞥見穿山甲爺爺,嘴角突然咧開一道猙獰的笑,露出沾著血的尖牙。
隨後抬手對著蒼淵設下的淡金色結界拍去——那結界本是蒼淵用本命元氣凝成,閃著暖融融的光。
被他一爪拍中時,“嘩啦”一聲脆響,竟碎成漫天金屑。
像撒了一地融化的星星,落在地上還沒來得及涼透,就被魔頭身上的黑氣裹著,燒成了灰。
“老東西,來得正好。”暗黑大魔王的聲音沙啞得像磨過砂石,每說一個字,就有血沫從嘴角溢出,“靈洞的路,還得靠你領呢。”
說罷他躬身鑽進蟲洞,利爪在岩壁上抓出五道深痕,黑血順著痕印往下淌,在潮濕的石壁上暈開一片片暗黑色的花。
蟲洞裡的微光來自岩壁縫隙滲出的元氣,淡得像蒙了層霧。
兩道身影就在這霧裡撞了個正著——穿山甲爺爺的鋼爪早已揚起,每片甲片都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甲縫裡還沾著早年開鑿蟲洞時的星塵。
暗黑大魔王的利爪還滴著蒼淵的血,胸口的血窟窿裡能看見碎掉的內臟,被黑氣裹著勉強粘在一起,卻笑得越發猖狂,連肩膀都跟著抖。
“老東西,找到靈洞了?”暗黑大魔王往前湊了半步,腥氣直往穿山甲爺爺鼻子裡鑽。
“正好,拿你的鐵甲給我補補胸口——你的鱗甲,可是最適合裹傷口的。”
穿山甲爺爺沒應聲,隻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像老獸護崽時的警告。
他猛地撲上去,鋼爪直取魔頭的咽喉,指甲擦過空氣時,都帶著尖銳的“咻”聲。
兩爪相撞的瞬間,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炸在蟲洞裡,震得岩壁上的水珠簌簌往下掉。
火星濺在潮濕的洞壁上,燃起小小的火苗,卻很快被魔頭身上的黑氣掐滅,隻留下一點焦黑的印子。
他知道自己年邁力衰——前幾年開鑿蟲洞時,鋼爪就不如從前鋒利,爬不了三裡路就喘得厲害。
可此刻鐵甲裡的每片鱗甲都在發燙,像記起了蒼淵遞來療傷藥時的溫度,記起了億萬年裡見過的萬千星辰。
有在獵戶座旁眨著眼的小星,有裹著粉色星雲的恒星,還有在暗物質帶裡閃著微光的流浪星……這些光,絕不能被黑暗吞掉。
暗黑大魔王雖受了重傷,動作卻依舊迅猛如豹。
他側身躲過穿山甲爺爺的爪擊,另一隻爪帶著黑氣,“哐”地拍在老神獸的背甲上。
那力道足能砸碎一顆小行星,穿山甲爺爺像被巨石砸中,踉蹌著撞在岩壁上。
後背的甲片當場裂開一道細縫,血珠從縫裡滲出來,混著星沫神獸受傷時會滲出帶星光的體液),滴在地上泛著淡藍的光。
可他像塊擰不折的老鐵,硬是忍著疼轉過身,尾巴帶著風聲掃向魔頭的傷口——尾尖的鋼刺擦過魔頭胸口的血窟窿,逼得對方踉蹌後退半步,黑血又湧出來不少。
“你這老不死的!”暗黑大魔王怒吼著,爪尖突然彈出三寸長的黑芒,直刺穿山甲爺爺的小腹。
蟲洞太窄,兩人的打鬥撞得岩壁直掉渣。
穿山甲爺爺的鋼爪拚儘全力劃在暗黑大魔王的黑金剛表皮上,隻留下淺淺的白痕,像撓了撓癢。
可魔頭的利爪每落下一次,都能在老神獸的鐵甲上撕出深溝,血珠順著溝痕往下淌,滴在地上與靈洞飄來的元氣纏在一起,竟凝出細小的光珠,像碎掉的星星。
“你護不住靈洞的……”暗黑大魔王獰笑著,突然探爪掐住穿山甲爺爺的脖頸。
老神獸的鋼爪還在亂揮,指甲刮得魔頭手臂冒火星。
可力氣卻一點點泄掉——他能感覺到元氣從喉嚨口往外跑,像被戳破的氣球,眼裡的光也像風中的燭火,漸漸暗下去。
他最後望了眼靈洞的方向,牆那邊的元氣還在輕輕跳動,像無數個縮在蛋殼裡的宇宙,軟乎乎的,等著被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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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洞……會有人守住的……”他用儘最後力氣吐出這句話,鋼爪猛地垂落,指節還在微微抽搐,連帶著甲片都發出細碎的“哢嗒”聲。
暗黑大魔王將他狠狠摜在地上,“咚”的一聲悶響,像敲碎了顆古老的星。
老神獸的鐵甲與岩石碰撞時,幾片帶著星軌紋的鱗甲脫落下來,在地上轉了兩圈,星光就滅了,像被風吹熄的燭火。
魔頭喘著粗氣走向那半米厚的岩壁,爪尖剛要碰到石麵,卻突然踉蹌了一下——蒼淵自爆時的餘威還在啃噬他的內臟,胸口的血又湧了出來,沾濕了他的黑戰袍,沉甸甸地往下墜。
“等我換了心臟……再來挖你這靈洞!”他惡狠狠地剜了眼穿山甲爺爺的“屍體”,爪子在地上抓出深深的痕印,才轉身踉蹌著離開。
洞裡隻剩老神獸蜷曲的身影,鐵甲上殘存的星軌圖還在微微發亮,像在給後來者畫路標,連光都透著股倔強。
可誰也沒發現,穿山甲爺爺的鼻翼還在輕輕翕動——他沒死,隻是被震得暫時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