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黑洞寶瓶剛從宇宙牆上的小洞中,拔出的瞬間,瓶口逸出的不是尋常寒氣,而是帶著淡淡腥甜的冷霧——那霧沾在瑩瑩的指尖,竟像細小的冰針般往皮膚裡鑽。
少年穿山甲的動作慢了半拍:他指尖捏著寶瓶的青銅瓶蓋,蓋沿上還纏著幾根從洞壁刮下的深褐色苔蘚,可還沒等他把瓶蓋扣上去。
左側地麵突然傳來“嗤”的一聲輕響,像是熟透的漿果被捏破,又帶著幾分黏膩的韌性。
聲響源頭,正是他們方才用太古玄鐵鑽,打穿的宇宙牆上,剛拔出黑洞寶瓶的那個小洞。
可是那洞隻有一厘米粗,五米深的孔道裡還殘留著鑽刃摩擦凍土的焦糊味,剛夠一隻小蜜蜂蜷著翅膀鑽出。
可此刻從那窄小的洞口裡,卻竄出一團帶著濕滑光澤的黑影——一米多長的軀體裹著層半透明的薄膜,膜下能隱約看到淡紫色的脈絡在蠕動。
半米粗的軀乾上,密密麻麻探出二十多根觸角:短的像蜘蛛步足,頂端帶著淺褐色的尖刺,紮在凍土上就能留下小坑。
長的則像章魚腕足,表麵覆著一層黏膩的透明黏液,拖在地上時會拉出細細的絲。
最駭人的是軀體頂端那團“頭部”,沒有五官,隻有數隻泛著渾濁紅光的複眼,剛落地就“咕嘟”一聲。
從膜下擠出一團乳白色的液體,液體落在凍土上,竟讓周圍的冰碴子瞬間融化成了黑褐色的水。
“是異化體!快堵洞口!”吞天狼大叔的吼聲裡帶著急促的喘息。
他本就守在洞口左側,此刻後腿猛地蹬地,厚重的皮靴在凍土上砸出兩個淺坑,整個人像離弦的箭般撲過去。
他沒敢用手掌直接碰洞口——方才玄鐵鑽接觸洞壁時,鑽尖都結了層白霜——而是迅速解下腰間的獸皮圍裙,死死捂住洞口。
圍裙剛貼上洞壁,就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仿佛有無數細蟲在往布料裡鑽,他手臂上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
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穿山甲!瑩瑩!你們忘了長老說的?黑洞寶瓶鎮著洞道的異化層,一拔出來,必須立刻封洞嗎!”
穿山甲的耳朵“唰”地耷拉下來,指尖還捏著沒蓋緊的青銅瓶蓋,指腹因為緊張而泛出青白:“我……我光顧著看寶瓶上的花紋了,沒注意……”
他話音剛落,就見一道白影從眼角掠過——是兔墩墩。
方才兔墩墩還趴在地上,用指尖撚起鑽屑觀察,此刻卻像被驚醒的雪豹,後腿蹬得凍土飛濺,頸後的白毛炸成了蓬鬆的球。
他撲向異化體的瞬間,還不忘側頭避開那黏膩的觸角,整個人重重砸在異化體背上,衝擊力讓異化體“咚”地撞在凍土上,膜下的紫色脈絡猛地收縮,發出“嘶嘶”的怪響。
兔墩墩膝蓋頂住異化體的軀乾,一隻手攥住兩根最粗的長觸角——指尖剛觸到黏液,就覺得那液體又涼又滑,還帶著股淡淡的腥味,像剛從深海撈上來的海帶。
他用力往中間擰,觸角被擰成麻花狀,透明黏液順著指縫往下淌,滴在凍土上,又融出一個個小黑點。
“看你還敢害人!”兔墩墩騰出另一隻手,拳頭像雨點般往異化體的複眼上砸,可就在拳頭即將碰到那渾濁的紅光時。
異化體的薄膜下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人聲,像被水泡過的紙般模糊:“彆打……彆打!我不是異化體!我裹的是偽裝殼……”
兔墩墩的拳頭猛地頓在半空,鼻尖幾乎碰到異化體的薄膜。
他屏住呼吸細聽,那聲音還在斷斷續續傳來,帶著壓抑的咳嗽:“2宇宙全被n1汙染了……我不裝成這樣,走不出洞道……”
“蒼淵大哥!拿我的玄鐵棍!”兔墩墩喊了一聲,另一隻手仍死死攥著觸角。
蒼淵立刻從背上解下玄鐵棍——那鐵棍平時是銀灰色,此刻被洞道的寒氣浸得泛著冷光。
他扔給兔墩墩時,鐵棍在空中打了個轉,兔墩墩騰出手指勾住棍梢,心念一動,鐵棍“嗡”地一聲縮成巴掌大。
尖端彈出一道薄如蟬翼的刃口——不是殺豬刀,而是更適合割軟物的解剖刃,刃麵泛著淡藍的光,是玄鐵特有的淬冷色。
靈兒蹲下身,用指尖輕輕挑起異化體背上的薄膜:“這殼是生物膠做的,得順著脈絡割,不然會粘住刀刃。”
他指著膜下一道最粗的紫色脈絡,“從這裡下刀,能避開裡麵的支撐筋。”兔墩墩點頭,將解剖刃貼在脈絡旁,輕輕一劃——刃口切開薄膜時。
沒有刺耳的聲響,隻有“滋”的一聲,像切開熟透的果凍,淡紫色的汁液順著切口慢慢滲出,帶著股類似青草的氣味。
三人小心翼翼地剝著偽裝殼:蒼淵用匕首按住切口,不讓薄膜回彈;靈兒用指尖輕輕扯著殼的邊緣,避免碰傷裡麵的人;兔墩墩則握著解剖刃,順著脈絡一點點劃。
偽裝殼剝到一半時,裡麵的輪廓漸漸清晰——是個裹在防護服裡的人,身形小小的,像是個孩子。等最後一塊殼被剝下來,眾人終於看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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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身高約一米二的小男孩,裹在一身銀灰色的連體防護服裡。
防護服的材質是類似蠶繭的絲狀物,表麵織著細密的網格,網格裡嵌著無數肉眼難辨的銀色細點——是用來防n1的過濾纖維。
防護服的肘部和膝蓋處磨得發亮,還沾著幾塊深褐色的汙漬,像是乾涸的汁液。
胸前的能量指示燈閃著微弱的綠光,每閃一下,就會發出“嘀”的輕響,頻率慢得像快沒電的鬨鐘。
他頭上戴著無色透明的防護罩,罩內壁凝著一層薄薄的白霧,能看到他緊閉著眼,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細小的冰粒,胸膛劇烈起伏,像是剛跑完一場漫長的路。
過了約莫一分鐘,小男孩才緩緩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