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宇宙底層的垃圾場上,那顆剛破殼的宇宙蛋殘骸還冒著絲絲白氣。
螞蟻大小的黑洞老妖正蜷在蛋殼邊,渾身的黑毛被純陽之力灼得發焦,嗓子眼乾得像要冒煙——方才吞下整個宇宙蛋時。
那股焚心煮肺的燥熱差點把它的神識都燒化,此刻正急得原地打轉,六足在碎石堆裡刨出一個個小坑,坑底的金屬碎屑被它刨得飛濺。
忽然,一陣沁甜的果香順著宇宙氣流飄來,比它當年偷喝的星河蜜還要勾人,帶著三分桃香、七分清涼,像根小鉤子撓在它心尖上。
黑洞老妖猛地抬頭,複眼在昏暗裡亮得像兩顆黑琉璃珠子,就見數萬枚粉嘟嘟的水蜜桃正從半空墜落,果皮上的水珠在昏暗的垃圾場裡閃著瑩光。
每一顆都飽滿得像是要炸開,淺粉色的絨毛上掛著細密的水珠,甜汁幾乎要順著絨毛淌下來,在桃尖凝成小小的液滴。
“咕咚。”它咽了口唾沫,早已被燥熱衝昏的理智哪還經得住這般誘惑。
第一枚水蜜桃“啪嗒”砸在它麵前的碎石上,表皮裂開道小口,清甜的汁水立刻滲出來,混著泥土的氣息,更添了幾分勾人。
它想也沒想就撲上去,六足按住桃身,哢嚓一口咬開——清甜的汁水瞬間湧遍全身。
帶著絲絲涼意鑽進毛孔,那股快把它烤化的燥熱竟退了幾分,連焦糊的黑毛都舒坦得顫了顫。
“好吃……”它含混地嘟囔著,六足並用往嘴裡塞,桃核被它囫圇吐出來,砸在旁邊的金屬板上發出“叮”的輕響。
第二顆、第三顆……水蜜桃的甜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清涼,像雪水澆在烈火上。
讓它舒服得直哼哼,連刨坑的力氣都省了,隻顧著把臉埋在桃堆裡啃,桃汁順著它的觸須往下滴,在地上積成小小的水窪。
它哪裡知道,每口果肉裡都藏著成百上千個銀藍色的b2納米機器人,正隨著甜汁鑽進它的臟腑。
順著能量流往神識深處鑽,像一群訓練有素的小兵,悄悄在它的意識海裡搭起了無形的網。
不過半個時辰,一萬枚水蜜桃就被它啃得隻剩滿地桃核,尖尖的桃核堆成個小丘,沾著的果肉碎屑還在散發著甜香。
黑洞老妖癱在碎石堆裡,肚子鼓得像顆圓滾滾的黑皮球,渾身的燥熱徹底退去,隻覺得四肢百骸都透著股慵懶的舒坦,連複眼都眯成了條縫。
可這份舒坦沒持續多久,它突然渾身一顫——一股陌生的能量正順著神識蔓延。
像無數根細針在刺撓,腦子裡還莫名其妙地響起一陣細碎的“滴滴”聲,像是有無數隻小蟲子在爬。
“什、什麼東西……”它晃了晃腦袋,想把那聲音甩出去,卻覺得神識越來越沉,眼皮重得像墜了鉛。
恍惚間,它看見自己的身體在收縮、變形,黑毛褪去,骨骼作響,甲殼裂開又重組。
最終竟化作一個蒜頭瓶似的黑缸,“咚”地砸在地上,缸口還沾著幾縷沒化儘的桃毛,再沒了動靜。
與此同時,玻璃魚兒船裡的眾人正透過神眼緊盯著這一切。
兔墩墩猛地一拍控製台,指節都拍紅了:“成了!它把水蜜桃全吃了!連核都堆成小山了!”
“快下去看看!”少年穿山甲早已按捺不住,手指在駕駛麵板上飛快劃過,紫黑靈氣順著指尖淌進按鈕,“目標2宇宙底層垃圾場,下降!”
可玻璃魚兒船剛衝出氣流層,就像被無形的手托住,不但沒往下墜,反而慢悠悠地往上飄,艙內的小擺件都跟著往天花板上貼。
靈兒扒著舷窗往外看,指尖劃過冰涼的玻璃,忍不住咋舌:“忘了這兒沒引力了!白浪費力氣!”
“彆磨蹭,用功力推!”吞天狼大叔率先凝聚真氣,灰撲撲的混沌氣流裹住船身,像隻大手往下按,船身晃了晃,終於往下墜了半米。
兔墩墩和少年穿山甲也跟著發力,太古玄氣與紫黑靈氣交織成網,硬生生把玻璃魚兒船壓得往下墜。
艙內的儀器“嗡嗡”作響,眾人隻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翻騰,胃裡的水蜜桃汁差點吐出來。
折騰了半刻鐘,才“咚”地一聲落在垃圾場的碎石堆上,船底與金屬碎屑碰撞,發出一陣刺耳的刮擦聲。
剛站穩腳跟,眾人就迫不及待地散開,神眼全開掃視四周。
垃圾場裡堆滿了廢棄的星艦殘骸——斷成三截的銀色艦身還在微微發光,大概是殘留的能量。
斷裂的宇宙電纜像條死蛇,藍色的電弧在斷口處滋滋跳動。
還有些不知名的金屬疙瘩,表麵坑坑窪窪,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仔細看,上麵還沾著乾涸的星塵。
“在那兒!”瑩瑩姐突然指向北邊,太陽神火在她指尖跳了跳,映得她眼底一片暖光,“靠近宇宙牆的角落!那黑糊糊的東西,沾著桃毛呢!”
眾人循聲望去,果然見一個黑黢黢的缸狀物蹲在碎石堆裡,高一米二有餘,粗約八十厘米,缸口邊緣還沾著幾縷沒化儘的桃毛,像故意留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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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穿山甲一個箭步衝過去,褲腳掃開地上的金屬片,伸手就往缸裡摸——指尖觸到缸壁時。
隻覺得冰涼刺骨,像摸在萬年玄冰上,凍得他指尖發麻,再往裡探,卻是一片虛無的黑,什麼也碰不到,連空氣都沒有,隻有純粹的暗。
“奇了怪了……”他皺著眉抽回手,指尖還留著冰碴似的涼意,“就算死了,也該有黑洞核留下才對,怎麼空空如也?難道被b2機器人消化了?”
“我來看看。”吞天狼大叔俯下身,神眼在眼底亮起紅光,像兩盞小燈籠,死死盯著缸內的黑暗。
可看了半天,他也隻能搖搖頭,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裡麵黑得像潑了墨,神眼都穿不透,確實啥也沒有。連能量波動都沒有,乾淨得邪門。”
“不可能!”少年穿山甲繞著黑缸轉了兩圈,紫黑靈氣在掌心凝成個小錘,“咚”地敲在缸壁上。
那聲音沉悶得像敲在實心鐵上,震得他手心發麻,缸壁卻連道白印都沒留下,反而反彈出一股力道,讓他踉蹌著退了半步。
“這家夥生前是十一個大宇宙當量,死了身子也該有兩三個宇宙重,說不定裡麵還藏著黑洞!隻是咱們看不破!”
他突然看向靈兒,眼睛一亮:“五哥,你個子小,進去瞧瞧?就探個腦袋!”
靈兒嚇得往後縮了縮,指著黑缸撇嘴:“你咋不自己進?我可不想被黑洞吞了!依我看,這就是個空殼子——負能量和正能量抵消後,黑洞核早沒了。”
他伸手敲了敲缸壁,聲音清脆了些,“它之所以這麼重、這麼黑,是因為常年受宇宙壓力煉就的,說白了就是個最結實的‘宇宙罐頭’,”
“密度比中子星還大,能不黑不沉嗎?你看這缸壁,光溜溜的,連劃痕都沒有,肯定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