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黑青尾相比,暗紋表現得很鎮定,它沒有去想那麼多的可能性。
暗紋來到了一棵樹的下麵,它抬起頭,看準了樹乾。伴隨後爪離地,暗紋伸出前爪,抓緊了樹乾。它爬到了樹上。
位置高了,看得也就遠了。暗紋朝周邊看了一會兒,確認各個方向的道路走向之後,它回到了地麵。
暗紋沿著灌叢周圍,一路嗅聞。
環繞了一圈之後,暗紋確定,隻有一處地麵留下了狼的氣味。這表明,那隻狼在進去後,沒有出來。它還在裡麵。
暗紋最開始以為,灌叢裡隻有一隻狼,可聽了剛才那聲狼叫,它改變了看法。叫聲中含有稚嫩之感,應該是一隻小狼發出的。可一隻小狼,絕無捕殺刺角羊的能力。
暗紋又仔細分析了一遍地麵上狼的氣息,氣息是屬於兩隻狼的。
所以,躲灌叢裡的,是一隻成年狼和一隻小狼。
暗紋轉身,朝位於灌叢另一邊的黑青尾走去。它想到了一個計劃,而完成這個計劃需要與黑青尾合作。
途中,暗紋遇到了亮紋,但沒有理會。亮紋的心思不在冰狼上麵,就讓它繼續撕扯藤條吧。
暗紋走到黑青尾麵前時,眼睛瞪大了一些。因為黑青尾的狀態不好,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黑青尾看到暗紋過來,心裡的緊張緩解了不少。它看向對方的眼睛,發現其中是一種平靜和理智。
暗紋肯定也聽到了小狼的叫聲,現在它走過來,可能是想和自己交流一下捕捉冰狼的方法。
黑青尾這次想對了。暗紋轉身,回過頭示意黑青尾跟上。黑青尾深呼吸了一次,抬起腿跟了上去。
暗紋返回時,走的是灌叢的另外一邊,中途沒有碰見亮紋。那個莽撞的家夥,就讓它被灌叢纏住吧。
暗紋的到來,讓黑青尾從推理的恐懼與癡迷中恢複過來,它把那些推理全部從腦海中踢了出去,開始重新思考。
黑青尾一邊走,一邊反思自己,它根據小狼叫聲做出的推理,方向似乎錯了。
僅從一聲幼稚的狼叫中,並不能判斷眼前的灌叢是不是獵人的陷阱。能嚇到小狼的事物太多了,不一定是非常可怕的捕獸夾。小狼來到世界不久,也許一片葉子都能觸動小狼心裡的恐懼。
幼嫩的生命,被一些簡單的東西嚇到,很正常。
黑青尾自嘲了一番,是它對於獵人的恐懼有些深了,任何不一般的情況,它都會想到獵人這個方向去。
實際上,如果自己捕捉刺角羊,大約也能做到眼前的這種效果。推理了那麼多,到頭來卻是自己嚇自己。
自己是一副驚恐的表情,反觀暗紋,它步履平穩,神情緊張而不驚慌,心態實在比自己好得多。
黑青尾發出了一聲歎息,感慨自己的多慮,也抒發對暗紋的欣賞與欽佩。
暗紋聽到身後黑青尾的動靜後,停下了腳步,轉身用疑問的目光看著黑青尾。
黑青尾隻是在感歎,並沒有什麼想法要與暗紋溝通。甚至連它自己都不知道,它因為心裡的震撼而叫出了聲。
因此,黑青尾的眼神,同樣含有疑問。
兩對目光撞在一起,都從對方那裡讀出了困惑與茫然。於是,兩者目光裡的疑問,都加深了。
黑青尾回憶自己剛才的心理活動,莫不是在那時候,自己在心裡的呐喊,從口中表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