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花石走下高地,朝亮紋的方向靠近。經曆了多場廝殺,它已經有些疲憊,但心中的狂熱驅使著它繼續和亮紋決戰。
到達地麵時,一條野豬的後腿攔在了中間。黑花石抬高前爪,跨了過去。
後爪重複這個動作時,不太順利,它踉蹌了一下。
亮紋呼吸沉穩,精神卻儘顯疲憊之態。和黑花石一樣,它也進行了長時間的車輪戰,體力損耗大半,傷勢也已嚴重。
殺瘋了的它們,此刻想的不是啃食周圍的屍體,而是進行爭鬥,決出勝負。
隻有成為山穀裡唯一的幸存者,才能勉強在心理上獲得平衡。
輸給了一隻狼又如何?那隻狼又沒有將它們全部消滅。隻要自己成為山穀裡唯一的猛獸,就可以超越河中葉了。
它可以自豪地向河中葉那隻狼表示,自己打敗了山穀裡其他所有的對手,是唯一的贏家。
黑花石與亮紋慢慢地朝彼此走近,雙方的目光裡都充滿了謹慎。它們知道,這將是最後一場爭鬥了。
也會是最為殘酷的一場。
之前的較量,大家都忌憚於其他猛獸,不敢使出全力,擔心它們會趁自己疲憊突然發起進攻。
很多猛獸並非直接死於爭鬥,而是在一點點的受傷積累中,消耗至生命最後一刻。
如今,局勢變化,其他猛獸都沒了聲息,這裡隻剩下黑花石與亮紋了。
它們不會再有所保留。
黑花石率先向前衝去,半個身體到了亮紋的上方。它伸出兩隻前爪,朝下抓去。
亮紋張開嘴,彎曲四肢後退了一步。
動作剛停止,黑花石就落到了眼前。亮紋順勢抬起兩隻前爪,抓向黑花石的臉頰。
黑花石才落地,身體來不及調整,麵對忽然伸來的前爪,它隻能扭頭躲閃。
但亮紋並不允許對方躲過去。它加強力氣,將意念集中到自己的前爪與對方的臉頰上。
黑花石沒有躲得過去,兩側臉頰都結結實實地挨了一爪。
不過這對它似乎沒造成多少傷害,因為它的臉頰表麵,已經是傷痕累累,血紅一片了。
亮紋的這一抓,隻是重複了之前很多老虎的動作,在黑花石的臉頰上刻畫出了屬於自己的爪痕。
黑花石發出一聲怒吼,聲波強烈,震開了亮紋的前爪。
亮紋收回前爪,轉身衝刺了幾步,暫時與黑花石拉開距離。
黑花石的反撲落空,前爪拍到了地麵,幾朵紅色的血液花朵在地表綻放。花瓣破碎,粘在了黑花石的前爪上。
亮紋站在一頭野豬身上,壓低身體盯著黑花石。
野豬的皮膚表麵有一道裂痕,亮紋偷偷地將一隻後爪伸了進去。
野豬的體內有很多內臟,破碎成了一個個小塊。這些小塊,剛好可以拿來當作武器。
在那個雨夜,藍霧雲挖掘並投擲淤泥的動作,深深印在了亮紋的腦海裡。它獲得了很多啟發。
爪下傳來柔軟觸感,亮紋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優雅的弧度。
黑花石打量著亮紋的每個動作,不放過任何細節。它的目光,從亮紋的前爪上掃過,但沒有停留。
它知道,亮紋的前爪上藏著一個陷阱。既然亮紋打算偷襲自己,那就不能讓它知道,自己已經注意到了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