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小羊回到樹洞時,雨孤憐明顯沒有之前捉到獵物時的興奮。
雪輕柔最初感到好奇,看到小羊畸形四肢的時候,它隱約明白了雨孤憐心中的想法。
雪輕柔走到雨孤憐身邊,張開前肢抱住了它。
雨孤憐悄悄地抬起尾巴,放到了一旁。雪輕柔自然發現了這一點,也抬起尾巴,尾尖朝雨孤憐的白尾飄去。
兩條尾巴相互接觸時,雨孤憐的身體顫動了一下。
雪輕柔將口吻貼近雨孤憐的耳邊,輕聲安撫。
白尾並不可怕,接受它的存在就好。就像自己冰冷的身體,雖然與尋常之狼有那麼大的差異,可還是有狼不排斥自己,甚至願意與它為伴,不斷給予幫助。
雪輕柔想到的是河中葉。
河中葉把它趕了出來,還是用武力強行驅逐的。但雪輕柔慢慢發現,這件事情並不簡單。
雪輕柔記得很清楚,河中葉在咬向它的脖頸時,表情裡露出的是十足的狠意。
以河中葉噬咬時的精準和強大力量,如果咬實,自己的脖頸早就斷了,可現在,它居然還能醒過來。這明顯不符合常理。
隻有一種可能。河中葉大叔驅趕自己是做給其他狼看的,實際上沒有用上多少力氣。
至於自己頸窩裡麵的血液,那也是河中葉的障眼法。
醒來後,雪輕柔伸出舌頭,在自己血色誇張的脖子上舔了舔。
舌尖傳來的味道讓它困惑了很久,因為這氣味不屬於它,但隱約地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份氣味信息傳到了它的腦海,每天都在盤旋,最終,氣味指向了一隻狼。
河中葉。
那一刻,雪輕柔發現,自己錯怪河中葉大叔了。回想起它驅趕自己時的種種反常表現,雪輕柔明白,河中葉是不得已才傷害了自己。
自己一隻全身冰冷的狼,卻能收獲河中葉這樣一隻卓越公狼的關照,真好。
雪輕柔很開心,也很感動。
回到當下,雨孤憐雖然有著一條色彩純白的尾巴,可它在其他方麵與正常小狼無異。
它也一定會得到很多狼的喜愛。
比如,自己。
雪輕柔鬆開雨孤憐,與它一起走到了獵物旁邊。
雪輕柔發出歡快的叫聲。今天的禮物,很棒啊。
雨孤憐神色略顯慌亂,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出聲。可它必須有所回應,於是,它看向雪輕柔,興奮地點了點頭。
雪輕柔咬住小羊的肚皮,撕開了這層薄薄的皮膚。
它取出了幾顆內臟,叼起其中一顆呼喚雨孤憐。過來一起吃啊。
雨孤憐重重地點了點頭,跑到了雪輕柔的前方。它張開口吻,咬住了冰狼姐姐口中的內臟。
小羊的內臟體積不大,雨孤憐噬咬的時候,碰到了雪輕柔的嘴唇。
它們的目光也在空中相互接觸,彼此的眼睛裡都泛起一層微妙的柔軟。
雨孤憐有些緊張,咬力加大。內臟在狼牙作用下,分成了兩半。
一半還在雪輕柔的口中,另外一半從雨孤憐口中脫落,掉在了地上。
雨孤憐嚇了一跳,目光在雪輕柔與地麵之間快速切換。
在這個意外情況下,自己要怎麼做才好呢?
一隻螞蟻爬了過來,催促著雨孤憐做出了決定。
螞蟻被內臟氣味吸引,頂開頭頂的砂礫,爬到了內臟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