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顧北澤回來了。
他一眼就看到堵在門口撒潑的趙婆子，以及躺床上臉色不好的薑熙瑤。
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快步擠開人群走到病床邊，低頭詢問薑熙瑤：“怎麼了？沒事吧？”
薑熙瑤搖搖頭，剛要說話，趙婆子就湊了上來，指著顧北澤喊：“你來得正好！你媳婦不僅不借奶粉，還咒我孫子餓死，說我們沒本事彆生孩子！你們家這麼有錢，幫襯一把怎麼了？”
顧北澤抬眼看向趙婆子，眼神比剛才薑熙瑤的還要冷，語氣裡滿是壓迫感：“第一，我剛才已經跟你說過，沒奶自己想辦法，是你根本不想自己動手。第二，我妻子剛生完孩子，需要靜養，你在這兒撒潑吵鬨，影響她休息，已經打擾到病人了。第三，借東西是情分，不借是本分，你憑什麼道德綁架我們？”
這番話條理清晰，又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場，門口圍觀的人瞬間變了臉色，議論聲也轉了向：“原來是找人討口糧沒討到氣急敗壞啊！”“那奶粉那麼金貴的東西，怎麼可能說給就給呢！”
趙婆子被說得啞口無言，抱著孫子站在原地，臉上掛不住，卻又不敢再跟顧北澤爭辯，隻能狠狠瞪了一眼薑熙瑤。
默默閉嘴，走到她兒媳床邊坐著。
顧北澤打發走了圍觀的群眾，關上了病房門。
顧北澤坐到薑熙瑤身邊，掌心覆在她手背上，低聲安撫：“沒事了。”
薑熙瑤委屈地撇撇嘴，聲音裡還帶著未散的煩躁：“這裡太吵太亂了，待著渾身不自在。”
顧北澤語氣溫柔得能化開冰，耐心解釋：“醫生說再觀察一兩個小時，要是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咱們就能回家了。”
這話剛落，薑熙瑤瞬間喜笑顏開，先前的鬱結一掃而空：“行行行！那咱就等，趕緊結束趕緊回家，一秒都不想多待在這兒！”
話音未落，薑熙瑤旁邊傳來兩聲稚嫩的啼哭，姐姐哭得格外響亮，小臉漲得通紅，小拳頭攥得緊緊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弟弟卻隻輕輕哼唧兩聲，小腦袋在繈褓裡蹭了蹭，模樣軟乎乎的。
林秀花和顧建黨立刻起身，一人抱過一個，先仔細檢查了尿布。
乾乾淨淨的沒半點濕意。
“準是餓了，”林秀花篤定地說，眼底滿是疼惜，“這倆小家夥，定是等不及要喝奶咯。”
“我來泡奶。”
顧北澤說著便拿起奶粉罐，動作熟練地衝調。
沒多久，醇厚的奶香味就漫滿了整個病房，連坐在角落的趙婆子都悄悄抬了眼，喉結不自覺地滾了滾。
等晚上沒人注意，定要把這奶粉偷回去！
這麼好的東西，哪能給外人喝，隻有她孫子才配得上。
“娘，把孩子給我吧，我這會應該有奶水了。”
李菜花輕聲開口，伸手想去抱孩子。
趙婆子卻猛地瞪了她一眼，嫌棄地看著她，“沒用的東西！生了這麼多個，奶水還這麼稀碎，等你這奶水，孩子都要餓壞了！”
李菜花攥緊了衣角，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從生完孩子到現在，她一口東西都沒吃，肚子餓得發慌，哪來的奶水喂孩子？
這些話，她卻半個字都不敢說，隻能低著頭，任由趙婆子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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