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建黨氣喘籲籲趕到時，院子裡正忙著拍照。
領導站在薑熙瑤和顧北澤中間，三人並肩而立。
薑熙瑤輕輕捏著錄取通知書。
顧北澤穩穩握著錄取通知書的一角，臉上是藏不住的意氣風發。
攝影師喊著“1、2、3——茄子！”，快門“哢噠”一聲，將這滿院榮光定格。
“你可算來了！”
顧建國湊過來，用手肘悄悄捅了他一下，語氣裡帶著點埋怨，“人家都快拍完了。”
顧建黨沒好氣地睨他一眼，壓低聲音懟回去：“你咋不早通知我？”
“我跟領導一起回來的！”顧建國也瞪了他一眼。
“全大隊人都曉得了，就你不知道！”顧建國埋怨道。
顧建黨咂了下嘴，“沒人告訴我啊。”
他也不願意啊，還錯過過拍照的機會。
院門口擠著不少看熱鬨的社員，議論聲此起彼伏。
這時，領導從隨行人員手裡接過兩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遞到薑熙瑤和顧北澤麵前：“這是省裡給的獎學金，一人兩百塊，是國家對你們的鼓勵和肯定。”
“還有獎學金？”
薑熙瑤眼睛一亮，滿是意外，雙手連忙接過來，信封沉甸甸的，透著實在的分量。
顧北澤也跟著道謝，眉宇間多了幾分動容：“多謝領導，我們一定不辜負這份信任。”
“應該的，”領導擺擺手，“時間不早了，通知書和獎金都送到了，我就先回了。”
幾人連忙送領導上車，車輪碾過土路的聲響漸漸遠去。
這時候，大房二房的人也都湧了進來，顧小花、顧小蘭跟著陳盼睇擠在人群裡，剛好撞見領導發獎金的一幕。
陳盼睇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拉著身邊的李嬌嬌小聲驚呼：“我的娘嘞！讀書讀得好，居然還能拿錢？”
李嬌嬌嘴角帶著笑意，慢悠悠解釋：“那可不！這叫獎學金，是國家專門鼓勵好學生的。”
“原來是這樣！”陳盼睇猛地轉頭，盯著顧小花和顧小蘭，靠近她們，“你們倆聽見沒有？讀書讀好了有錢拿！給我好好學，過幾年也考個大學，讓娘吐吐氣！”
顧小花偷偷給顧小蘭挑了挑眉，眼底閃著狡黠的光，然後湊近陳盼睇，脆生生糾正：“娘，這叫揚眉吐氣！”
“對對對，揚眉吐氣！”
陳盼睇擺了擺手，眼睛還盯著薑熙瑤手裡的信封，咂摸著嘴念叨，“你小叔小嬸一人兩百，倆人就是四百塊！四百塊啊！那點學費算啥，遲早能賺回來！你們倆可得認真讀書，聽見沒？”
顧小花和顧小蘭對視一眼，眼裡滿是期待。
顧小蘭小心翼翼地問道：“娘，那……你願意讓我們讀高中嗎？”
“廢話！”陳盼睇拍了下她的後腦勺，語氣斬釘截鐵，“不讀高中咋考大學？我可聽說了，這次高考考的都是高中的東西，好多初中生都栽在這上麵了。多念兩年書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