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一個個凶殘無比,視人命如草芥,就是官府的衙役、捕快們都難以對付,更不要說成天在地裡刨土的農夫們了。
按照她看過的影視劇和紀錄片的經驗,官府征召民兵去打土匪,目的大部分是用來當炮灰。
一場戰鬥後,死的大部分是這些民夫。
兩人趕忙往家裡趕。
家裡愁雲慘淡。
李川貝咋哇亂叫:“爹、娘,官府征召打土匪……”
李木槿緊張詢問:“一家出幾人?怎麼個召法?”
王氏紅著眼:“你們知道了?”
李當歸麵色沉重:“一家召一個人,十八歲到五十歲年齡。”
“我和老二都符合年紀。”
李厚樸:“我去。”
趙氏張了張嘴,捂著嘴默默流淚。
“不能免了嗎?”李川貝焦急不已:“咱們家交錢。”
“不行。”
李當歸搖頭:“裡正說,因為土匪出沒在大青山一帶,因此官府隻征召大青山附近的村落,至少要招滿五百人。”
“我們紅柿村算是這一片的大村,全村一百餘戶人家,符合條件的男丁也隻有九十餘口,若是允許贖人,湊不夠人。”
“因此,不允許交錢免徭役。”
“天呐!”
李川貝紅了眼睛:“那二哥豈不是必須要去打土匪?”
“我和大姐剛從鎮上回來,看到城門口官府貼出告示,大戶周家的貨物昨晚被土匪搶了,隨行的八個仆人都死了,那些土匪凶殘得好似餓鬼!”
聽到這裡。
趙氏忍不住大哭:“這可怎麼辦啊?這可如何是好?厚樸前不久才大冬天挖運河受了大罪,這還沒安穩幾天,又要去打土匪?這可比挖運河還危險,十有八九就沒命了!”
“我們的命怎麼這麼苦?”
王氏也忍不住哭了:“我們老百姓就想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活著,怎麼就這麼難?”
李當歸重重歎了一口氣,瞧著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歲一般。
李川貝精神恍惚,自言自語呢喃:“剛才我在鎮上看到告示說官府要派兵剿匪,還高興來著?不是派兵嘛,怎麼會征召咱們呢……”
李厚樸強裝鎮定,可眼底的迷茫和恐懼卻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
活著,怎麼就這麼難?!
李木槿心裡也無比難受。
昨天,家裡還在為她和川貝賺了銀錢而高興,今天,官府的一則命令,卻將他們打進地獄。
穿越過來,家裡最大的痛苦和困難,都來自於官府。
賦稅!
徭役!
這兩座大山死死壓在他們頭上,他們拚儘全力,也隻能掙紮求生。
底層百姓沒有人權。
李木槿在心裡告訴自己:“光掙錢是沒用的,必須想辦法改變地位,最起碼,能夠豁免這些該死的徭役!”
她突然問道:“爹,裡正有說什麼時候剿匪嗎?”
李當歸一愣,回答:“裡正說時間沒定,各村服徭役的名字登記上去,會集中訓練一段時間,等大家有自保之力,再剿匪。”
有自保之力?
哼!
她一個字也不信。
大概,是因為官府還不知道土匪的藏身之處吧?
她算是看明白了,那些當官的,就沒把老百姓的命當命看。
不過。
如此就還有時間。
作為一個穿越者,還有金手指,李木槿實在不甘心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親人去送死。
上次,李厚樸挖運河平安回來,是命大。
總不能每一次都賭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