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人或者期待、或者忐忑、或者害怕、或者好奇……心情不一而足。
朱家人心情則有些複雜了。
此刻。
一群人圍坐在新建宅子的正堂桌上,相顧無言。
朱家新修的房屋是青磚瓦房,但並沒有修得特彆富貴寬大。
畢竟,這裡是村子裡,朱家房子修得太好,會讓村裡人有距離感。
再者。
朱家已經落魄,沒有必要講排場。
最後,朱家男丁們還在嶺南受苦,朱家人需要錢財替他們打點,讓他們能過得舒心一點兒。
言歸正傳。
朱世珍最先沉不住氣,開口道:“祖父,您說來天河鎮的會是哪一位王爺?”
以朱家的家世,皇帝、皇後、大部分皇子、皇子妃、宗室她們都是見過的。
可如今,朱家已經跌落到了鄉裡,沒了打探消息的能力。
小錢氏納悶:“真是奇怪,怎麼突然有王爺來天河鎮這個小地方?”
益州多山路,距離長安城上千裡之遠,乃是長安城人口中的偏遠地方。
皇室中人身份尊貴,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朱老太爺掃視了一圈家裡人,在朱振臉上多停頓了幾秒,不急不緩:“反正,不論是誰,也不會是殿下。”
殿下稱呼的是誰,眾人心知肚明。
聞言。
眾人皆是一愣。
然後,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朱振。
朱振依然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微微抿了抿嘴,沒開口說什麼。
他承認,一聽說天河鎮要來個王爺,心臟就不爭氣的劇烈跳動了起來。
父王、母妃、大哥……
他心裡一一閃過親人的麵容,心裡的思念湧上心頭。
可很快。
他就恢複了冷靜。
自己父王受人陷害,圈禁在王府,罪魁禍首是太子,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放出來。
鄭氏抱著兒子,皺著眉頭開口:“祖父,咱們明日也要去天河鎮外歡迎王爺嗎?”
他們朱家身份敏感。
萬一,碰上什麼熟人,又是曾經有過過節的,那麻煩就大了。
她不願意去。
如今夫君死了,她舍了半條命才生下兒子,比從前怕死多了,她想要看著兒子長大成人、成家立業、生兒育女……
朱老太爺想了想:“孩子離不開你,你就留在家裡照顧孩子。”
“其他人都得去。”
眾人沒有意見。
……
時間就在第二天。
當天晚上,紅柿村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躁動的氣氛。
李木槿心態很好,一點兒不受影響。
隻不過。
第二天心態差點兒崩了。
“娘,現在才寅時正(淩晨四點鐘),咱們何必起得這麼早?我不信王爺這麼尊貴的人,會連夜趕路來天河鎮!”
老天爺!
她真的不明白!
為什麼要起得這麼早?
王氏催促:“大家都起來了,寅時末(淩晨五點),咱們就要去村口集合,大家一起出發。”
“王爺是天大的人物,得罪不起,咱們隻能提前去等,不能遲了,萬一咱們晚去了,王爺都來了,這就是大不敬之罪,快些起來了。”
“我還在燒火,不和你說了。”
“趕緊的。”
說完,她急匆匆出了房間。
李木槿躺在床上,無語望著床幔:“……”
這都是什麼事兒!
還能怎麼辦?
起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