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冰塔林脫身後,隊伍在相對平緩的冰磧壟上休整。每個人都驚魂未定,灌了幾口烈酒才緩過神來。
“剛才那鬼地方...”王胖子喘著粗氣,“冰柱子會動!通道會變!他娘的比精絕古城還邪乎!”
胡八一檢查裝備和人員情況,眉頭緊鎖。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所有導航設備全部失靈。指南針瘋狂旋轉,gps顯示無效信號,連高度計都在亂跳。
“磁場乾擾太強。”秦娟無奈地搖頭,“這裡的磁場異常已經超出儀器測量範圍。”
李愛國嘗試用無線電聯係外界,隻收到一片刺耳的雜音:“通訊完全中斷。我們...徹底失聯了。”
雪原上白茫茫一片,四周景物極其相似,沒有任何顯著地標。天空被薄雲覆蓋,看不見太陽,無法判斷方向。
“怎麼辦?”王胖子聲音發顫,“這要是迷路了,不得凍成冰雕啊!”
胡八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攤開地形圖,但圖上的標記與實地景物完全對不上。冰塔林的出現改變了周圍地形,使所有參照物都失去了意義。
“嘗試原路返回?”sey楊提議。
但回頭望去,來時的足跡已被新雪覆蓋,冰塔林如同一個巨大的白色迷宮,入口早已消失不見。
絕望之際,格桑默默站起身,眯眼觀察四周的山勢。
“怎麼判斷方向?”胡八一問道。
格桑沒有回答,而是抓了一把雪,輕輕拋向空中,觀察雪花飄落的方向。又俯身查看岩石上的苔蘚生長情況。
“看那裡。”他終於開口,指向東北方向一座不起眼的雪峰,“那座山,陽麵積雪少,陰麵積雪厚。說明朝向東南。”
他又指向另一處山脊:“岩石條紋走向,指北。”
最後,他觀察雲層流動的方向和速度:“風從西北來,帶雪粒。”
綜合這些跡象,格桑肯定地說:“我們在盆地的西側。應該往東走。”
秦娟難以置信:“這些方法...科學上並不完全可靠啊!”
格桑淡淡一笑:“老人們傳下來的方法,比鐵疙瘩可靠。”
沒有其他選擇,隊伍隻能跟著格桑的判斷向東行進。每走一段,格桑就重新評估方向,修正路線。
他觀察的方式五花八門:從積雪的硬度判斷風向變化,從岩石的色澤判斷日照時間,甚至從冰晶的形狀判斷溫度梯度。
王胖子嘀咕:“神神道道的,能準嗎?”
但一小時後,前方出現了熟悉的景物——他們之前留下的一處標記石堆!
“回來了!”李愛國驚喜道,“格桑兄弟,你真神了!”
格桑卻搖頭:“不是原路。是新路。但通向同一個方向。”
繼續前行中,格桑的教學沒有停止。他指著一處冰崖:“看那個冰簾。形成需要特定風向和濕度,說明這裡有個暖氣流通道。”
又指著一片雪地:“那裡的雪麵有微波紋,說明下麵是暗河,溫度較高。”
最令人吃驚的是,他能通過觀察遠處雪崩的痕跡,判斷出山體的穩定性和安全路線。
“這座山在。”格桑解釋,“雪崩是山在呼氣。要避開呼氣的地方。”
秦娟瘋狂記錄著這些知識:“這...這簡直是活的地質學!”
下午,天氣驟變。暴風雪毫無征兆地襲來,能見度驟降至不足十米。
“手拉手!不要走散!”胡八一大喊。
在狂風暴雪中,所有儀器徹底失效,連格桑的自然導航法都難以施展。
“必須找個避風處!”李愛國喊道,“不然會凍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