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那番赤裸裸的、將他們視為工具的宣言,像一根冰冷的刺,紮進了胡八一的心裡。他強壓下翻騰的怒火,扶著身邊的岩壁,緩緩站直了身體。王胖子捂著被巨鼠咬傷的胳膊,疼得齜牙咧嘴,看向陳風的目光充滿了惡毒的詛咒。sey楊和秦娟則被兩名陳風的隊員一左一右地“攙扶”著,她們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中的戒備和敵意,卻絲毫未減。
“走吧。”陳風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仿佛剛才那個冷酷的劊子手和此刻這個冷淡的領路人毫無關係。他率先邁開步子,沿著這條剛剛被鮮血洗禮過的通道,繼續向深處走去。
隊伍在一種極其壓抑和詭異的氣氛中前進。一邊是隨時可能撲上來的、充滿惡意的黑暗生物,另一邊是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將他們置於死地的“盟友”。這種夾縫中的生存,比直麵任何怪物都更加令人心力交瘁。
走了約莫半個多小時,通道開始變得寬闊,牆壁上的晶體也愈發密集,散發出的光芒也更加柔和。空氣中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和土腥味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類似檀香的奇異味道。
“前麵應該是一個比較大的空間了。”走在最前麵的陳風停下腳步,對身後的人說道。
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兩名隊員立刻上前,警惕地推開一扇由巨大水晶構成的、如同門扉般的石壁。石壁無聲地向內滑開,露出了後麵的景象。
這是一個穹頂高聳的巨大洞穴。洞穴的中央,矗立著一座由無數發光晶石堆砌而成的、如同小山般的祭壇。祭壇的四周,有四條寬闊的通道,如同巨獸的四條腿,向著不同的方向延伸開去。而在祭壇的上方,懸浮著一塊巨大無比的、如同心臟般跳動的、散發著柔和紅光的晶石。正是這顆晶石,讓整個洞穴都沐浴在一種溫暖而神秘的光輝之中。
“這就是……能量中樞的核心區域?”sey楊看著那顆懸浮的巨石,喃喃自語。
“應該是。”格桑的聲音適時響起,“這裡能量濃度極高。那塊懸浮的晶石,是整個係統的‘心臟’。你們之前看到的‘源質’,就是從這裡輸送出去的。”
然而,還沒等他們對眼前的景象發出更多的驚歎,異變陡生!
一直跟在隊伍末尾,被隊員攙扶著的秦娟,身體突然一軟,向前倒去!
“娟子!”胡八一反應最快,一個箭步衝上前,穩穩地將她抱在懷裡。
秦娟的臉色滾燙,呼吸急促,雙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顯然是發起了高燒。更讓人心驚的是,她緊閉的雙眼下,眼球卻在劇烈地轉動,嘴裡發出一連串無意識的、含混不清的低語。
“唔……唔……符號……要……畫……”
“娟子!娟子你醒醒!”sey楊也急忙上前,伸手探了探秦娟的額頭,被那滾燙的溫度嚇了一跳。
陳風的目光也投了過來,他看著昏迷不醒、口中念念有詞的秦娟,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她怎麼了?”
“不知道!她一直在發燒!”胡八一抱著秦娟,眉頭緊鎖。他將她輕輕放在地上,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她好像在做噩夢,一直在說胡話。”
秦娟的低語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
“……火……黑色的火……鎖鏈……鎮壓……”她的手在空中胡亂地抓撓著,仿佛在觸摸著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符號……是……這裡……”
她的右手食指,憑空在空氣中劃動,留下了一道道淡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痕跡。那痕跡扭曲而古老,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律。
一直沉默的格桑,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她在畫……鎮魔六芒鎖魂陣的簡化符文!她在夢裡,看到了陣法的結構!”
胡八一心中一震。秦娟在昏迷中,竟然還在無意識地解析著格桑曾經講解過的、最複雜的陣法符文?這女孩的大腦,簡直就是一個無法估量的寶藏,也是一份沉重到令人心悸的負擔。
“她需要休息,需要治療!”胡八一看著陳風,語氣不容置疑,“你們這裡有醫生嗎?藥品呢?”
陳風冷笑一聲:“這裡沒有醫生,也沒有藥品。能活下去,靠的是運氣和自身的意誌。你們既然選擇了合作,就要接受這一切。”
他揮了揮手,讓隊員退下,然後蹲下身,饒有興致地看著秦娟,又看了看胡八一懷裡的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不過,她似乎知道很多你們不知道的東西。或許,等她醒了,我們可以‘交流’一下。也許,她能告訴我們,怎麼去加固那個該死的封印。”
這番話,讓胡八一的心沉到了穀底。他知道,陳風看中的,不僅僅是秦娟腦子裡的“地圖”和“拓片”,更是她這份與生俱來的、能夠解讀上古秘密的天賦。這個女孩,已經成了這場殘酷遊戲中,最重要的、也是最危險的棋子。
就在這時,秦娟的囈語聲戛然而止。她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似乎從一場噩夢中掙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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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她虛弱地睜開眼,看到胡八一焦急的臉,虛弱地笑了笑,“我……我剛才好像看到了……看到了那條路……”
“路?什麼路?”胡八一連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