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的寨子。”阿南沉聲道,“雖然風險很大,寨子裡可能有園區的眼線,但那裡有我信得過的人,而且……我們需要草藥和更安全的環境。更重要的是,寨子靠近邊境線的一條隱秘小路,那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深入虎穴,還是奔向渺茫的自由?這是一個賭博。
但沒有其他選擇。
乾涸河床的石縫中。
李哲猛地捂住身邊男孩的嘴,另一隻手緊緊按在因恐懼而幾乎要嗚咽出聲的中年女人肩膀上。他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外麵,傳來了極其輕微的、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的腳步聲。不止一個。還有那種低沉的、仿佛貼著地麵掃描的“嘀嗒”聲。
“獵犬”來了!他們果然沒有放棄搜索!
手電光柱如同冰冷的刀鋒,幾次從石縫入口的藤蔓上掃過。李哲甚至能透過藤蔓的縫隙,看到外麵晃動的人影輪廓和他們手中造型奇特的、帶有各種附件的步槍。
他們屏住呼吸,連心跳聲都覺得震耳欲聾。中年女人因為極度的恐懼和傷痛,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李哲隻能用儘全身力氣穩住她。
搜索者的交談聲隱約傳來,使用的是某種方言,李哲聽不懂。但那種專業、冷靜且不帶絲毫感情的語氣,讓他感到徹骨的寒冷。
其中一道手電光,在石縫入口處停留了數秒。李哲甚至能感覺到那目光穿透藤蔓,落在自己身上的錯覺。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幾秒鐘後,手電光移開了。腳步聲繼續向前,逐漸遠去。
他們……沒有被發現?
是因為藤蔓的完美偽裝?還是因為這些“獵犬”認為帶著傷員不可能躲在這種難以快速撤離的地方?
李哲不敢有絲毫放鬆,依舊保持著絕對的靜止,直到外麵的所有聲音徹底消失,又過了漫長的十幾分鐘,他才如同虛脫般鬆開了手,大口喘息,渾身都被冷汗浸透。
暫時……又躲過一劫。
但接下來呢?他們能在這石縫裡躲多久?蘇醫生……她怎麼樣了?
園區,某間醫療室。
蘇瑾在一陣劇烈的頭痛和惡心感中恢複了些許意識。她發現自己被固定在一張冰冷的金屬床上,手腕和腳踝都被皮帶牢牢束縛。房間很乾淨,甚至可以說潔白,但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她熟悉的、麻醉藥劑的味道。
她嘗試掙紮,但渾身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力氣。鎮靜劑的藥效還未完全過去。
門被推開,那個被稱為“吳先生”的西裝男人走了進來,臉上依舊帶著那副令人不適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身後跟著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生。
“蘇醫生,感覺如何?”吳先生的聲音很溫和,像是在問候一位老朋友。
蘇瑾彆過頭,拒絕與他視線接觸。
吳先生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道:“你的同伴們很能跑,給我們添了不少麻煩。不過沒關係,‘清道夫’已經就位,他們很快就會被‘清理’乾淨。至於你……你很有價值。”
他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蘇瑾:“告訴我其他人在哪裡,以及……你們那個‘逆蝶’計劃,到底還有什麼後手。說出來,我可以讓你少受點苦,甚至給你一個……相對體麵的結局。”
蘇瑾閉上眼,咬緊牙關。她知道自己落入魔爪,生存的希望渺茫,但她絕不會出賣同伴,更不會玷汙陳靜和林晚星用生命和鮮血守護的秘密。
“看來你需要一點時間考慮。”吳先生遺憾地搖搖頭,對旁邊的醫生示意,“給蘇醫生用點‘幫助思考’的藥物。注意劑量,我要她清醒地……做出選擇。”
醫生拿出了一支準備好的注射器,針頭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
蘇瑾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真正的折磨,現在才剛剛開始。
而遠方的指揮中心,在確認“逆蝶”代號後,氣氛變得更加凝重。一份標著“絕密”的檔案被調出,負責人的手指在某個塵封多年的名字上劃過,眼神銳利如刀。
“啟動‘捕網’預案。聯絡我們在該地區的所有‘影子’。不惜一切代價,找到‘逆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場圍繞“逆蝶”的、跨越邊境的暗戰,悄然拉開了序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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