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踏過最後一道坡,牧業三連的地窩子終於出現在視野裡,低矮的土房半埋在戈壁灘上,煙囪裡冒出的炊煙被風吹得歪歪斜斜。
到了,那就是牧業三連。
顧清如鬆了口氣,下馬活動了下凍僵的手和腳。
連隊沒有土坯的房子,全是地窩子,一眼望過去地麵隆起大概十幾個地窩子。
牲畜棚就是一個草皮棚子,漏風的厲害,牛馬們就這麼拴在棚子裡,皮毛上結了一層冰碴。
“王排長!”一聲粗獷的呼喊傳來。
牧業三連趙連長從地窩子裡鑽出來,披著一件半舊的羊皮襖。
他身後跟著幾個,有個戴眼鏡的年輕人穿的單薄,凍得直哆嗦。
他們的臉都有著高原紅,身上的衣物也都很單薄破舊。
藥可算來了!趙連長大步走上掐來,一把攥住王排長的手,轉頭朝地窩子大喊:
小周!把馬牽去棚裡,喂上!
那個叫小周的牛倌接過韁繩,牽到馬棚,馬棚是用枯胡楊枝搭的,頂棚的茅草被風掀走大半,幾匹瘦馬在裡頭瑟瑟發抖。
“這是我們營部派來的衛生員,顧同誌。”王排長介紹道。
“顧同誌,這邊走。我們有一位知青同誌從前天開始發高燒,我看著嚴重,就趕緊給營部去了電話。我們牧業三連沒有衛生員,更缺藥的厲害啊。”
趙連長在前麵引路,掀開地窩子的草簾子,一股混雜著汗酸和腥膻的熱氣撲麵而來。
十平米的地窩子裡擠著六張鋪,所謂的不過是墊了層芨芨草的土台子。有個知青蜷縮在角落裡,身上蓋的棉被已經板結成硬塊,邊緣露出發黑的棉絮。
屋子裡有些昏暗,還有幾個知青坐在床上,看見顧清如進來,都給她讓地方。
地窩子裡,雖然燒著鐵皮爐子,但是還是有風不斷地灌進來,好在發燒的知青被安置在最靠近鐵皮爐子的地方。
顧清如蹲下身,給發燒的知青檢查。那名生病的知青嘴唇乾裂,顴骨上兩團不正常的潮紅。
三十九度五。顧清如甩了甩體溫計,取出幾片安乃近,
“有熱水嗎,給他服藥。”
“有。”一個知青拿著個搪瓷缸,這個一直放在鐵皮爐子上,水燒的正熱。
發燒知青被扶了起來,就著熱水吃下了藥。
顧清如拿出從營部帶的藥交給趙連長,交代了用法,趙連長小心翼翼的接過。
她注意到,包括趙連長在內,同誌們手上全是凍瘡,裂開的傷口滲著血。她又從藥箱裡拿出自製的凍瘡膏分給他們。
見發燒知青吃藥後出了一身汗,麵色潮紅終於退去,體溫得到了控製,趙連長這才長舒一口氣,
“王排長,顧衛生員,這都晌午了,大老遠的來了留下來吃飯吧。”
王排長擺擺手,不麻煩連裡了,我們帶著乾糧呢。
說著朝門外喊了一嗓子:小郭!把乾糧包袱拿來!
小郭應聲跑進來,懷裡抱著個藍布包袱。
趙連長衝外麵喊:“老楊,把同誌們的乾糧去熱一下。”
轉頭又搓著手,黝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窘迫的紅暈:“現在冬天不用放牧,大家晌午都隻喝頓稀的,若是不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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