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顧清如心裡一驚。
後天拂曉......就要處決小趙和小李?
她方才不過是可憐這個瘦弱少年,臉上還帶著巴掌印,才護下他。
沒想到這無心的善舉,竟換來如此關鍵的情報。
阿力是山下的牧民,皮膚黝黑,原本在草原放羊,卻被匪徒擄上山,成了廚房裡劈柴燒火的雜役。
每日端飯送水,稍有差池便拳腳相加,活得戰戰兢兢,
正因如此,他對任何一點善意都銘記於心。
才冒險將這件事告訴了她。
話音未落,他便慌忙想逃,生怕被人發現他多嘴。
可就在他挪著腳步、準備轉身溜走的刹那——
“阿力。”
顧清如攔住他,“你先彆走。”
她笑著從藥箱底層取出一個粗布小包,打開一角,露出一塊金黃酥脆的桃酥,“我這兒有沒舍得吃的點心,你嘗一塊。”
阿力看到點心眼睛一亮,隨即愣住,幾乎不敢相信。
“給……給我?”
隨即低下頭,耳朵微微發紅:“我……我不白拿。”
“誰說白拿了?”顧清如故意板起臉,“你今天早上幫我燒過水,我都記著呢。這叫‘以工換食’,公平交易。”
她把桃酥遞過去。
阿力小心接過來,咬了一小口,眼睛瞬間眯了起來:“好甜……”
“好吃就慢慢吃。”
阿力吞下嘴裡的點心,忍不住笑了,緊張感悄然鬆動。看看她溫和卻堅定的眼神,忽然低聲說:“顧大夫……你跟他們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她笑問。
“你……”他撓了撓頭,臉頰微紅,笨拙地找詞,“你不罵人,也不打人,手是暖的。”
他說不下去了,隻是低著頭,手指絞著破舊的衣服。
顧清如心頭一軟。
眼前這孩子瘦得肩胛骨都支棱著,眼睛卻還乾淨,沒被這座山寨的戾氣徹底吞沒。
她正想著多問幾句,再打探一些小李小趙的消息,看看他們現在是否安好,
剛要開口,洞外忽然傳來一聲粗啞的吼叫:
“阿力!死哪兒去了?灶上沒人添柴,飯要糊了!還不快滾回來乾活!少在外麵偷懶!”
是個胖廚子,滿臉油光,挺著大肚子站在附近,手裡拎著根燒火棍,眼神凶狠。
阿力渾身一顫,像被驚到的小獸,立刻低下頭:“來了來了!”
他慌忙將桃酥揣進懷裡,對顧清如擺擺手,轉身跑了。
看著阿力逃也似的背影,顧清如笑臉變得嚴肅。
“後天拂曉”……她腦中飛快地計算著。
現在是北疆的五月,日出時間大約是清晨7點。
那麼“拂曉”就是6點到7點之間!”
不到四十八個小時。
時間,變得緊迫。
不知道陸沉洲提到的武裝部救援隊伍能不能趕到?!
還得想辦法把這個消息傳遞出去。
她焦急的在屋內踱步,不能打電話,不能留紙條,任何明顯標記都會引來殺身之禍。
於是,她想到了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