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陰影,近在咫尺。
女人癱在地上,連呼吸都已停滯,麵具下的臉,早已血色儘失。
她能感覺到,那些曾經與她心神相連的蠱蟲,此刻正用一種貪婪而嗜血的目光盯著她,隻待那個男人的一個念頭,便會將她啃噬殆儘。
恐懼,前所未有的恐懼,淹沒了她心中所有的仇恨和理智。
“我……我說……”
她聲音顫抖,幾不可聞。
蕭凡麵無表情,打了個響指。
那片懸停在她眼前的死亡黑雲,瞬間化作一道墨線,悉數流回小小的竹筒。
危機解除。
女人這才劇烈地喘息起來,冷汗浸透了她破舊的苗服,緊緊貼在身上。
蕭凡蹲下身。
他伸手,乾脆利落地摘掉了她臉上的銀質麵具。
麵具之下,是一張蒼白而清秀的臉,看起來不過二十歲上下。
五官很精致。
但那雙眼睛裡,卻沉澱著與年齡完全不符的、幾乎凝成實質的仇恨。
“姓名。”蕭凡淡淡地問道。
“……阿幼。”
“青木寨的人。”
這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阿幼身體劇烈一顫,眼中再次燃起瘋狂的恨意:“你果然知道!”
“我不僅知道你是青木寨的餘孽,還知道你潛伏在趙家當傭人,利用趙虎給趙建國下了‘七日絕’。蕭凡的語氣沒有任何波瀾,像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阿幼的臉色,由蒼白轉為死灰。
在這個男人麵前,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沒穿衣服的嬰兒,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她的一切,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徹底絕望了。。
“殺了我?還是把我交給趙家?”
蕭凡笑了。
“殺了你?太浪費了。”
“你這一身製蠱下毒的本事,雖然粗淺,但還有點用。”
蕭凡站起身,投下的陰影將阿幼完全籠罩。
“從今天起,你跟著我。”
“做我的……藥人。”
藥人?
阿幼愣住了。
在醫聖的傳承記憶中,藥人是一種極其特殊的助手。
以無上醫道手段改造其肉身,令其百毒不侵,萬蠱不懼,成為測試世間一切奇毒、輔助主人研發至高丹藥的活體容器。
“做夢!”
阿幼想也不想就拒絕了,眼中滿是屈辱和憤怒。
她是為了複仇而活,怎能屈居人下,當一個奴仆!
“哦?”
蕭凡挑了挑眉,也不生氣。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一縷淡金色的太初真氣如火焰般跳動。
然後,他將這根手指,隨意地點在了阿幼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