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蘇家當代家主,蘇文淵。
在整個江南,這位大人物跺一跺腳,商界便要抖上三抖。
然而此刻,他臉上不見絲毫平日的威嚴,取而代之的,是近乎謙卑的恭謹。
他身後,跟著同樣神情肅穆的蘇青影。
兩人沒有敲門,隻是安靜地站在門外,靜靜等候。
那姿態,宛如準備拜見恩師的晚輩,虔誠而肅穆。
這一幕,讓路過的街坊們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哎,老李,你看那不是蘇氏集團的董事長嗎?我前兩天才在財經新聞上看到他!”
“是他!我的天,他怎麼跑我們這小破街來了?還跟個罰站的小學生一樣!”
“這太初堂裡住的到底是什麼神仙啊?”
議論聲中,太初堂的木門“吱呀”一聲,從裡麵打開了。
蕭凡打著哈欠,嘴裡還叼著半根油條,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走了出來。
他本想把昨晚忘了收的“今日休診”牌子掛上。
蘇文淵看到蕭凡,身體下意識地一繃,立刻上前一步,彎下腰,恭恭敬敬地深鞠一躬。
“蕭先生,晚輩蘇文淵,攜小女青影,冒昧打擾,還請恕罪!”
聲音洪亮,姿態卻低到了塵埃裡,甚至用上了“晚輩”的自稱。
“噗!”
旁邊一個吃著包子的大爺,直接把滿嘴的餡料噴了出來,滿臉活見鬼的神情。
蕭凡嚼著油條,眼神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含糊不清地開口。
“哦,有事?”
這隨意的態度,反而讓蘇文淵心中愈發敬畏。
視權貴如無物。
這,才是真正的高人風範!
“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蘇文淵的語氣帶著幾分試探。
蕭凡想了想,反正也要吃早飯,多兩個人似乎也無所謂。
他側過身,讓開一條路。
“進來吧。”
“多謝先生!”
蘇文淵大喜過望,對蘇青影使了個眼色,父女倆立刻亦步亦趨地跟了進去。
一進門,那股獨特的、寧靜致遠的氣息撲麵而來,讓蘇文淵感覺連日來的心浮氣躁都被洗滌一空。
他看見阿幼正端著一碟小菜從廚房出來,那雙湛藍色的眸子隻是淡淡掃過,便讓他和蘇青影同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蕭凡回到桌邊坐下,繼續對付他的早餐。
“豆漿自己倒。”他指了指桌上的石磨豆漿。
蘇文淵哪敢真的去動,隻是更加恭敬地站在一旁。
他沒有像昨天那些蠢貨一樣,獻上任何世俗之物。
金銀珠寶、股份豪車,在這位存在眼中,與糞土無異,這一點,蘇文淵心知肚明。
他穩住心神,對著蘇青影,鄭重地點了點頭。
蘇青影會意,雙手捧著一個古樸木盒,邁步上前,動作慎之又慎。
那木盒由千年楠木製成,沒有任何雕刻,卻透著一股歲月沉澱的厚重。
“先生。”
蘇青影將木盒輕輕放在桌上,打開。
盒內鋪著明黃色絲綢,一本泛黃的、用牛皮線裝訂的古籍,靜靜躺臥。
“先生,這是我蘇家立族之本,自先祖起,傳承五百餘年的武學功法——《滄海訣》的唯一孤本。”
蘇青影的聲音清脆,尾音卻在微微發顫。
“今日,我蘇家,願將此功法,獻給先生!”
話音落下,不隻是蘇青影,連她身後的蘇文淵,身體都瞬間繃緊。
這不僅是一本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