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立刻依言摸索,觸手是冰冷蠕動的壁麵,強忍不適按她所指尋去,果然觸及一道凸起鱗紋。用力按下,側壁無聲滑開一個小龕,裡麵放著幾枚漆黑玉瓶。
他取出一瓶,拔開塞子,濃鬱藥氣衝出,確是魔宮珍品。
“怎麼用?”他問。
“……內服三滴……其餘……外敷……”聲音越來越低,幾乎氣若遊絲。
顧白不敢耽擱,小心將她靠放在壁邊,動作間鎖鏈難免牽動。他迅速倒出三滴藥液,指尖托起她下巴,欲喂入她口中。
她偏頭躲開,長睫低垂掩去眸光:“……你自己先服一滴……此地魔煞氣……你承受不住……”
顧白一怔。
【……九幽還魂髓藥性雖在……但凡人魂體長時間浸染此地魔煞……必損根基……】心聲斷斷續續,卻清晰傳遞出這個信息。
都這種時候了……
顧白抿緊唇,沒說什麼,依言先自服一滴。冰寒藥液入喉,化作暖流護住心脈,果然抵禦了不少外界侵蝕。旋即再次托起她下巴,這次她未再躲避,順從地咽下三滴藥液。
接下來是外敷。腹間那道傷口最深,幾近貫穿。顧白撕開她早已破爛的裡衣下擺,露出猙獰傷口。皮肉外翻,邊緣泛著不祥黑氣,不斷侵蝕著新生肌理。
他動作儘量放輕,將藥液小心塗抹上去。指尖觸及冰冷皮膚,引起她細微顫栗。
【……痛……】心聲泄露一絲嗚咽,又立刻被咬牙壓下。
顧白手下動作更緩,幾乎是屏息操作。黑暗中視覺受限,其他感官卻無限放大。指尖下身體的細微顫抖,她壓抑的呼吸聲,還有那無法忽視的、屬於她的冰冷又脆弱的氣息。
藥效發揮奇快,黑氣漸褪,血流止住。他撕下自己衣袍內襯相對乾淨布料,為她簡單包紮。整個過程,她異常安靜,隻有偶爾抑製不住的輕顫暴露了痛楚。
做完一切,顧白已是滿頭冷汗,跌坐她身旁喘息。鎖魂鏈灼熱感愈盛,與四周壁麵隱隱呼應。
短暫沉默彌漫。隻有兩人不均的呼吸聲。
忽然,一件冰涼事物被塞入他手中。
是那枚盛裝九幽還魂髓的黑色玉瓶。
“拿著。”她聲音依舊低弱,卻恢複了些許冷硬,“後麵路還長……彆拖累本座。”
顧白握緊玉瓶,瓶身還殘留著她掌心的冰冷。他側頭看她,她依舊靠著石壁,閉目調息,側臉蒼白如雪,唇瓣緊抿,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
可方才那下意識塞藥瓶的動作,那聲“彆拖累本座”之下的未儘之意……
他忽然開口,聲音平靜:“剛才謝謝你。”
她眼睫極輕微地一顫,並未睜開。
“謝什麼。”語氣硬邦邦。
“謝謝你的藥,”顧白頓了頓,補充道,“還有,謝謝你……沒真的把我扔去喂魔煞。”
她猛地睜開眼,琉璃色眸子在暗處瞪向他,帶著一絲被戳破的惱羞成怒:“你!”
【得寸進尺!】心聲氣急敗壞。
顧白卻迎著她的目光,極輕微地、幾乎難以察覺地彎了一下唇角:“走吧,尊上。不是要儘快去禁地密室嗎?”
他站起身,向她伸出手。
“這次,”他說,“我扶著你。”
妖姬盯著那隻伸到麵前的手,看了很久。目光複雜地掠過他腕間鎖鏈,又落回他平靜卻堅定的臉上。
最終,她極輕地、幾乎是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偏過頭去。
卻也沒有推開那隻手。
隻是借著那力道,艱難站起身後,便立刻鬆開,率先向下走去。步伐依舊虛浮,背影卻挺得筆直。
唯有耳根處,一抹遲遲未褪的薄紅,無聲烙在冰冷黑暗裡。
鎖鏈聲響再次響起,一前一後,深入更沉的黑暗。階梯漫長,仿佛永無儘頭,每一步都踩在未知與危險邊緣。
但有些什麼東西,已然不同。
於無聲處,悄然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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