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腳步一頓,不耐煩地回頭。
隻見妖姬目光掃過地上那顆果子,又掃過他手中那顆明顯小了一圈的,眼底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快得讓人抓不住。隨即,她臉上露出一種近乎刻薄的嫌棄。
“這等來曆不明的東西,誰知是否有毒或汙穢。”她說著,竟然伸出手,用指尖極其嫌棄地捏起地上那顆稍大的果子,然後——當著顧白的麵,手腕一抖,將果子掰成了大小不等的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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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將其中稍微大一點的那半塊,隨手丟給了顧白!
“本座賞你的。”她揚起下巴,語氣倨傲,仿佛給予了天大的恩賜,“吃吧。若是有毒,便一起死。”
那半塊果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顧白腳邊的灰塵裡。
顧白徹底愣住了。他看看地上那半塊沾了灰的果子,又看看妖姬手中那明顯小了一半的果實,再看向她那張故作冰冷、卻隱約透著一絲極不自然的側臉……
一瞬間,他什麼都明白了。
什麼嫌棄,什麼怕有毒,全是狗屁!
這女人…這女人分明是…分明是看到果子太小,不夠分,又拉不下臉接受他的“饋贈”,更拉不下臉平分,所以才用了這種極端彆扭、甚至堪稱侮辱的方式,強行將稍微多一點的份量…塞給了他!
一種極其荒謬的、啼笑皆非的感覺,猛地衝散了顧白心頭的怒火。
他看著她那副“快感恩戴德吧,賤民”的傲慢表情,再看看她手裡那小得可憐的半塊果子,忽然覺得這個女人…有時候真是彆扭得…有點…
蠢得可憐?他在心底無聲地嗤笑一聲,卻奇異地帶不起多少恨意了。
他默默地彎腰,撿起地上那半塊沾了灰的果子,小心地吹了吹上麵的灰塵,卻沒有立刻吃,而是抬起頭,目光複雜地看向妖姬。
而此刻,妖姬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施舍”理論,也為了掩飾那絲不自在,正故意用一種極其勉強的、仿佛忍受巨大痛苦的表情,小口地、極其快速地咬了一下手中那小的可憐的半塊果子。
果實乾癟無味,甚至有些劃嗓子。她吃得眉頭緊皺。
但就在她吞咽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果肉時,顧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微微滑動的、白皙脆弱的喉管上。
那是一個極其細微的動作,卻因為饑渴的背景下,帶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生命感。仿佛一隻瀕死的天鵝,在努力吞咽著最後的甘露。
顧白的心尖,像是被什麼東西極輕地刺了一下,泛起一絲微酸澀的漣漪。
他迅速低下頭,不再去看,也將自己手中那半塊果子塞進嘴裡,機械地咀嚼起來。
果子乾硬苦澀,幾乎沒有任何水分,也難以果腹。但落入空蕩蕩的胃袋裡,終究帶來了一絲微不足道的充實感。
兩人隔著幾步的距離,沉默地、近乎儀式般地,分食了這廢墟中僅有的、寒酸無比的食物。
沒有任何言語交流。
但一種極其詭異的、基於最原始生存需求的分享,卻在這冰冷的沉默中悄然完成。這種行為本身,就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親密與連結感,超越了所有仇恨與猜忌。
吃完後,顧白舔了舔依舊乾澀的嘴唇,正準備退回自己的角落。
就在這時,他無意中抬起頭,恰好撞見妖姬正飛快地、偷偷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極其迅速,一觸即離。
但顧白還是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裡麵沒有了冰冷和嘲諷,也沒有了施舍般的傲慢,反而帶著一種…極其複雜的、難以解讀的…探究和一絲…或許可以稱之為“緩和”的微光?
仿佛她也在評估,這被迫的“分享”之後,他們之間這該死的關係,是否會發生某種細微的改變。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相接,又迅速各自移開。
偏殿內,隻剩下更加難耐的…饑渴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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