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台上的寒風並未冷卻顧白心中的灼熱,反而讓他的思維愈發清晰銳利。度法“餌料”一詞如同毒刺,深深紮入他的認知。他不再僅僅是一個複仇者或權力的攫取者,更是一個掙紮在巨大陰謀漩渦中的求生者。必須主動出擊,在成為“餌料”被吞噬前,反客為主。
他並未直接前往度法的祭祀偏殿,那樣太過打草驚蛇。度法如同千年老龜,縮在殼中,靜觀其變,等待著他的“魚兒”咬鉤。顧白決定,先從自己能掌控的領域開始,一步步剝開迷霧。
他首先召見了笑麵佛。
笑麵佛依舊是那副諂媚到骨子裡的模樣,跪伏在地,雙手奉上一枚記錄詳儘的玉簡:“顧客卿,庫藏已全部清點完畢,所有物資登記在冊,絕無遺漏!那些手腳不乾淨的家夥,小的也按照您的意思,‘處理’乾淨了。”他小眼睛裡閃著邀功的光芒。
顧白接過玉簡,神識掃過,內容確實詳儘。但他關心的並非這些。“清理廢墟時,可曾發現什麼特彆的東西?與上古、葬魔淵、或者……某些異常符文、器物相關的?”
笑麵佛眼珠一轉,立刻道:“有!有!小的正要向您彙報!在清理西側那片幾乎被夷為平地的藏書館廢墟時,兄弟們挖出來一個半毀的暗格,裡麵有個黑玉盒子,怪結實的,上麵刻的花紋邪門得很,兄弟們不敢亂動,已經給您送過來了。”他連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巴掌大小、通體烏黑、表麵刻滿扭曲符文的盒子。
顧白目光一凝,接過盒子。入手冰涼,那符文給他的感覺,與魔核殿的古老氣息有些相似,但又透著一股陰邪。他嘗試用秩序之力探查,卻被一股柔韌的力量阻擋在外。
“做得不錯。”顧白將盒子收起,丟給笑麵佛一瓶丹藥,“這是賞你的。繼續留意,有任何異常發現,立刻報我。”
笑麵佛千恩萬謝地退下了。
顧白把玩著黑玉盒子,心中思忖。這或許是條線索。他沒有強行破解,以免觸發什麼禁製驚動可能的相關者,而是將其暫時收起。
接著,他喚來青蘿。
青蘿的神色比前幾日更加疲憊,但眼神卻堅定了幾分。顧白將疾影的情況簡要告知了她隱去了關於度法的核心猜測),然後吩咐道:“加派可靠的人手,嚴密監控祭祀偏殿周圍所有能量波動,尤其是與葬魔淵穢氣或古老神魂之力相關的異常。但切記,不可靠近,不可探查,隻需記錄。”
“是。”青蘿領命,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顧客卿,魔主陛下她……”
顧白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她很好。安心做你的事。”
青蘿低下頭,不再多問,轉身離去。她明白,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執行命令,穩住魔宮局麵,這是對魔主陛下最大的幫助。
安排完這些,顧白回到了魔核殿。
殿內,妖姬依舊坐在那個固定的角落,如同失去靈魂的精致人偶。但顧白敏銳地察覺到,她身上似乎有了一絲極細微的變化。不再是完全的絕望死寂,那空洞的眼眸深處,偶爾會閃過一絲極快的、難以捕捉的思緒波動,尤其是在他提及外部事務時。
顧白走到她麵前,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用言語或行動刺激她,而是將那個黑玉盒子拿了出來,放在她麵前的地上。
“認識這個嗎?”他問道,語氣平靜,像在探討一個學術問題。
妖姬的目光落在盒子上,起初是漠然,但很快,她的瞳孔微微收縮,指尖幾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這個細微的反應沒有逃過顧白的眼睛。
“看來是認識了。”顧白蹲下身,與她對視,“這上麵的符文,很古老,與魔核殿的傳承有關,但又混合了一些……彆的東西。告訴我,這是什麼?從哪裡來的?”
妖姬抿緊嘴唇,彆開臉,拒絕回答。
顧白也不生氣,隻是淡淡道:“你可以不說。但我想,度法祭司一定對它很感興趣。或許,我該把它送過去,請教一下他?”
聽到“度法”二字,妖姬的身體猛地一僵。她轉過頭,死死盯著顧白,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恨,有恐懼,還有一絲……警告?
“你不能……把它給他……”她的聲音沙啞而急促。
“為什麼?”顧白追問,目光銳利。
妖姬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又死死咬住下唇,搖了搖頭,眼神重新變得空洞起來,仿佛剛才的激動隻是幻覺。
顧白心中冷笑。果然,妖姬對度法並非全然信任,甚至可能知道一些內情。這個盒子,看來是關鍵。她不願說,沒關係,他有的是辦法讓她開口,但不是現在。
他收起盒子,站起身,不再逼迫她。轉而說道:“葬魔淵的異動越來越頻繁,魔宮外的防禦壓力很大。我需要更了解那裡的情況,才能做出應對。”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妖姬聽。“光是靠被動防禦不行,我需要知道淵底到底發生了什麼,那所謂的‘魔神意誌’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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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殿壁前,上麵刻著一些模糊的魔域古老地圖,其中葬魔淵被標記為一處巨大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裂隙。
“我打算派一隊精銳,設法靠近葬魔淵邊緣進行偵查。”顧白的手指在地圖上的葬魔淵位置點了點,“或許,還能抓一兩個‘活口’回來問問。”
這話半真半假。派人偵查是真,但更重要的是借此試探各方的反應,尤其是度法。同時,這也是一個公開的、合理的介入葬魔淵事務的借口。
妖姬聽著他的話,身體微微緊繃。葬魔淵是魔域的禁忌,也是最大的隱患。顧白此舉,無疑是在玩火。
“你是在找死……”她終於忍不住,低聲說了一句,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或者說,是怕顧白死了,連帶她也活不成?
顧白回頭看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怎麼?魔主陛下是在擔心我嗎?”
妖姬立刻閉嘴,恢複沉默。
但顧白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反應。恐懼,是操控人心的最好工具之一。他對葬魔淵表現出的“興趣”和“行動”,必然會通過某種渠道傳到度法耳中。他要看看,這位老祭司,是會阻止,還是會……推波助瀾?
暗探深淵的計劃,就此埋下伏筆。顧白如同一個耐心的漁夫,開始向渾濁的水中投入誘餌,等待著水下巨物的反應。而妖姬,既是他的囚徒,也無意中成了他試探局麵的一個重要變量。
殿外,夜色更深,葬魔淵方向的汙穢光柱,似乎比以往更加活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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