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對蘇婉清提出的“演戲”要求,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在她心中激起了層層疊疊的漣漪。羞辱感退去後,冷靜下來的蘇婉清開始仔細權衡利弊。拒絕?以她現在的狀態,顧白隨時可以讓她“傷重不治”。答應?則意味著徹底踏上一條與虎謀皮的不歸路,不僅要背叛宗門立場,還要扮演一個她內心深處既唾棄又隱隱被吸引的角色。
然而,想到阿白那縷殘魂,想到顧白展現出的強大與深不可測,一種扭曲的興奮感混雜著恐懼,最終壓倒了理智。或許……這是一條險路,但也可能是唯一的生路,甚至是……接近那個男人的唯一途徑?這個念頭讓她自己都感到心驚,卻又無法抑製。
三日後,蘇婉清通過守衛傳話給青蘿,表示願意“考慮”顧白的提議,但需要先恢複部分實力,以示“誠意”,並要求獲得更詳細的“劇本”。
消息傳到顧白耳中時,他正在主持一場由剩餘魔將和長老參加的小型會議,商討如何應對可能來自魔域其他勢力的覬覦。他麵色如常地聽完青蘿的低聲稟報,隻是微微頷首,示意知曉,便繼續剛才的議題,仿佛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坐在下首的幾位魔族長老,卻敏銳地察覺到顧客卿在那一瞬間眼神中閃過的、一絲極其隱晦的算計光芒。他們彼此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對那位被軟禁的天刑宗聖女的存在,以及她與顧客卿之間可能的關係,產生了更多的猜測。顧客卿的權柄,似乎比他們想象的更加複雜和……危險。
會議結束後,顧白單獨留下了青蘿。
“給她一些溫和的、能穩固神魂但無法快速恢複戰力的藥物。”顧白吩咐道,“至於‘劇本’……告訴她,隨機應變即可,關鍵在於,要讓‘該看的人’看到她的‘不甘’與‘執著’。”
青蘿心領神會:“奴婢明白。隻是……陛下那邊?”她擔心妖姬察覺到什麼。
“她那邊我自有分寸。”顧白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你看好蘇婉清即可,彆讓她玩過火。”
“是。”
青蘿退下後,顧白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陣疲憊。這種周旋於多方勢力、算計人心的感覺,比他獨自麵對千軍萬馬還要耗費心神。尤其是,還要分心應對與妖姬之間那越來越難以界定的關係。
他下意識地通過鎖魂鏈感知了一下妖姬的狀態。她似乎正坐在窗邊發呆,情緒低落,帶著一種被遺棄般的孤寂感。這種感知讓他心中莫名一緊,隨即又湧起一股煩躁。他討厭這種不由自主的牽掛,這讓他感覺自己變得軟弱。
必須做點什麼,打破這種令人不安的僵局。或者說,必須再次確認自己對這段關係的絕對掌控。
他起身,走向妖姬的房間。這一次,他沒有猶豫,直接推門而入。
妖姬正望著窗外廢墟上忙碌的魔修身影出神,聽到開門聲,身體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卻沒有回頭。她能感覺到是誰來了。
顧白走到她身後,停下腳步。兩人一坐一站,沉默在空氣中蔓延。陽光透過窗欞,將兩人的影子拉長,交織在一起,如同他們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能下床走動了?”顧白率先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
“嗯。”妖姬低低應了一聲,依舊沒有回頭。
“看來恢複得不錯。”顧白走近一步,距離近到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藥草味,“既然如此,有些事,也該談談了。”
妖姬終於轉過身,仰頭看向他。幾日調養,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恢複了些許清明,隻是那清明中帶著深深的疲憊和戒備。“談什麼?談你如何接管我的魔宮?還是談我今後該如何仰你鼻息生活?”
她的語氣帶著刺,是自我保護的本能。
顧白並不動怒,反而俯下身,雙手撐在青蘿為她準備的輪椅扶手上,將她圈在自己與窗戶之間,形成了一個極具壓迫感的姿態。他的目光銳利地鎖定她的眼睛,不容她閃躲。
“談我們的未來。”顧白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蠱惑般的危險氣息,“度法死了,但危機沒解除。鎖魂鏈還在,你我都清楚,我們誰也離不開誰。是繼續這樣互相折磨,直到一方徹底崩潰,還是……換一種方式相處?”
妖姬的心跳驟然加速。他靠得太近了,溫熱的呼吸幾乎拂過她的臉頰,那強烈的男性氣息和掌控感讓她心慌意亂。“換……換什麼方式?”她聲音微顫。
“比如,”顧白的指尖輕輕劃過輪椅扶手,距離她的手指隻有寸許之遙,“合作。真正的合作。你助我穩定魔域,我幫你解決魔核的反噬。我們聯手,對付外部的敵人,比如……天刑宗,或者其他可能出現的威脅。”
他拋出了一個誘人的提議,但妖姬卻從中聽出了更深的意思。合作?平等嗎?不,他依然高高在上,這更像是主人對寵物的施舍和利用。而且,他提到了天刑宗……是不是也包括了蘇婉清?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一想到蘇婉清,妖姬心中就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危機感。那個女人,還活著!顧白把她安置在哪裡?他們之間……
“合作?”妖姬冷笑一聲,試圖用尖銳來掩飾內心的慌亂,“像你和蘇婉清那樣的‘合作’嗎?”
顧白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光芒。果然,她在意這個。他故意不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希望是,還是不是?”
妖姬被他問得啞口無言,臉頰不受控製地泛起一絲紅暈,是氣的,也是羞的。她希望什麼?她有什麼資格希望?
看著她這副又怒又窘的模樣,顧白心中那點煩躁奇異地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妙的滿足感。她還在乎,還會因為蘇婉清而情緒波動,這說明她並非完全麻木,說明他依然能輕易影響她。
這就夠了。
他直起身,拉開了距離,恢複了那種疏離的姿態:“好好考慮我的提議。在你給出答案之前,魔宮事務,依舊由我掌管。”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離開。
這一次,妖姬沒有叫住他。她隻是呆呆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亂成一團麻。合作?未來?這些詞語對她來說太過遙遠和奢侈。但不可否認,顧白的話在她死寂的心湖中投下了一塊巨石。
而與此同時,在偏僻的石屋內,服下藥物後精神稍好的蘇婉清,正對著一麵水鏡,練習著如何將一個“因愛生恨又無法放手”的怨女形象演繹得淋漓儘致。她想著顧白冰冷的臉,想著他提出的要求,心中五味雜陳。
暗潮在哨站下湧動,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心障中掙紮。顧白用冷漠編織著掌控之網,妖姬在恨意與依賴間搖擺,蘇婉清在執念與算計中沉浮。而命運的絲線,正將他們越纏越緊,引向一個未知的深淵或……救贖?
喜歡囚禁我的魔主天天想喂我請大家收藏:()囚禁我的魔主天天想喂我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