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爺爺的去世_重生1989從閩南菜園子開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24章 爺爺的去世(2 / 2)

陳野靠牆坐在地上,看著搶救室那扇緊閉的門。他想起爺爺粗糙的大手曾經撫摸過他的頭頂,想起爺爺沉默地看他寫字時的專注眼神,想起爺爺偶爾從鎮上回來,會偷偷塞給他水果。

那些平凡而珍貴的瞬間,如今都成了再也回不去的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搶救室的門開了。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臉上帶著疲憊和沉重。

“病人暫時穩定了,但情況很不樂觀。”醫生的話像錘子一樣敲在每個人的心上,“腦部缺氧時間太長,就算能保住性命,以後恐怕也……”

醫生沒再說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那未儘之言。

奶奶站起身,踉蹌了一下,母親趕緊扶住她。

“我們能做什麼?”奶奶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

“現在隻能觀察,”醫生說,“需要住重症監護室,但費用很高……”

“錢不是問題,”奶奶打斷他,從懷裡掏出那個舊布包,“我們有錢,請您一定要救他。”

醫生看了看奶奶手中那疊皺巴巴的零錢,歎了口氣,“我先安排住院吧。”

接下來的幾天,是煎熬的等待和無望的掙紮。

爺爺陳澤明一直躺在縣醫院重症監護室冰冷的病床上,渾身插滿了管子,依靠昂貴的藥物和冰冷的機器,維持著那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生命體征。他始終昏迷不醒。

陳野看著昏迷中的老人,一直在反複考量曆史的慣性他是否可以更改,命定的事情他又該怎麼去規避。再往後一些父親酗酒,葉萱被拐的事情又該不該去提前改變。

每天,家裡都會有人輪流去醫院守著。醫藥費像流水一樣花出去,奶奶的積蓄很快見底了。姑姑們和小叔也湊了一些錢,但仍然是杯水車薪。

陳野看著母親悄悄變賣了她僅有的幾件首飾,看著奶奶四處找宗親們借錢,這個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在重壓下艱難的喘息著。

醫生又找家屬談了幾次話。每一次,那穿著白大褂的身影出現在走廊儘頭,都會讓守在旁邊的奶奶、媽媽和陸續趕來的姑姑們繃緊神經。

醫生的專業話語雖然沒有說得很明白,可透露出來的消息卻顯得近乎殘酷。跟在旁邊了解情況的人都聽明白了那潛在意思。陳澤明的情況很不樂觀,腦部缺氧時間過長,各個器官功能都在衰竭。繼續維持下去的意義並不大,這對病人本身也是折磨,更是對家屬來說也是沉重的經濟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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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陳阿嬤的眼睛已經哭得又紅又腫,淚水已經流乾,隻剩下深陷眼窩裡的絕望。

但閩南人骨子裡的堅韌、傳統和麵對死亡的決斷,在這一刻顯現出來。她枯瘦的手緊緊攥著衣角,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最終,她咬著乾裂的嘴唇,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話語,聲音嘶啞,卻帶著堅定。

“我們要帶……帶他回家。”她抬起淚眼,望向醫生,眼神裡是乞求,也是不容更改的決心,“不能…不能讓他走在外頭…要回家…”

閩南的風俗,落葉歸根。人若死在外麵,是進不了家族祖祠的,魂魄也會無所歸依。不知歸途,不知去處。奶奶不能讓她的老伴,操勞了一輩子,死後還做個孤魂野鬼。

1994年12月4日,

一個陰沉的冬日,爺爺被接回了石條屋。回到了這個他親手參與壘砌、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

僅僅一天之後,

12月5日。

在彌漫著香燭和草藥味道的石條屋裡,在家人壓抑的啜泣聲和請來的老道士有節奏的誦經聲中,爺爺陳澤明已經靜靜地躺在棺木中。那個沉默如山,用肩膀和汗水扛起整個家卻從未抱怨過一句的老人,就這樣走了。走在了他四十九歲的壯年。

停靈的三天,小小的石條屋被悲傷和香燭氣息填滿。白幔低垂,燭火搖曳,映照著親人們蒼白憔悴的臉。

陳野穿著孝服,跪在靈堂的一角。膝蓋下的稻草透著冰冷,他看著相框中那熟悉又陌生的輪廓,前世的模糊記憶和今生清晰的畫麵在眼前重疊。

爺爺總愛在農閒或者下工後坐在院中那張磨得光滑的石條凳上,默默地喝著稀碎茶葉泡出的濃得發苦的茶水,眼神時常望向遠方,帶著勞作後的深深疲憊和對生活艱辛的默默承受。

隻有在看到他和老姐陳曉曉跑鬨嬉戲時,爺爺那總是緊抿的嘴角才會不自覺地微微彎起,眼角擠出細密的皺紋,露出極淺卻無比真實的笑意。

陳野知道,以後的日子裡,那個每天天不亮就已經起身步行幾裡地去采石場的身影再也不會出現了。

這一切都將成為記憶裡的錨點,提醒著陳野做出的第一個改變已經失敗,提醒著陳野這個世界是存在宿命的事實。

在這沉重的悲傷之下,另一種冰冷的氣氛也在悄然蔓延。

奶奶和姑姑們還有小叔陳文星,他們看向父親陳文國的眼神,越來越冷,越來越不善。儘管沒有多說什麼,但更多的是無法掩飾的怨懟和失望,甚至是一絲冰冷的恨意。是他在關鍵時刻的缺席和醉酒,讓這一切變得無法挽回。

母親林秀芬也沉默著,像一尊被抽走了所有生氣和光彩的泥塑木偶,機械地做著喪事需要的一切——添香、燒紙、招呼來客。

父親陳文國在這幾天裡也像被抽乾了精氣神。他胡子拉碴,眼窩深陷烏青,身上那股常年不散的濃重酒氣似乎被悲傷和恐懼衝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濃得化不開的頹喪和麻木。他這幾天幾乎一直跪在靈前,一直低垂著頭,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陳野能清晰地感覺到,父親身上那種平常常態下時而暴躁易怒時而渾渾噩噩的氣息,被一種更深沉和更窒息的東西取代了。那是一種被釘在恥辱柱上的絕望。

12月7日,爺爺入土為安。

葬禮結束,送走了最後一批幫忙的親戚鄰居,石條屋似乎恢複了表麵的平靜。但那份沉重和空蕩,卻滲入了石縫裡,彌漫在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日子,還得過下去。隻是,有些東西,永遠的改變了。

幾天後,父親陳文國默默地辭去了采石場司機的工作。他沒有解釋,或許是不敢麵對那些已經熟悉了的工友目光,也或許是無顏麵對。

在一個灰蒙蒙的清晨,父親收拾了一個簡單的包裹。他對奶奶和母親說,在隔壁鎮上的一個私人修車廠找了個活兒。他的聲音嘶啞低沉,眼神躲閃,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林秀芬默默地走進廚房,給他煮了幾個雞蛋,塞進他的包裹裡。她沒有勸解什麼,也沒挽留。父親也沒有回頭,隻是拖著腳步,消失在那片灰蒙蒙的晨霧裡。

之後的日子,父親經常幾天,甚至一兩個星期都不回來。石條屋裡,隻剩下奶奶、母親、姐姐和陳野。氣氛沉默得可怕。

奶奶時常對著爺爺那張空蕩蕩的竹椅發呆,一坐就是半天,眼神帶著哀傷和時不時發出的歎息。母親的話更少了,每天重複著洗衣、做飯、農活的生活流程。姐姐陳曉曉似乎也一夜之間懂事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咋咋呼呼,放學後也安靜地趴在桌上寫作業,隻是偶爾會對著爺爺常坐的位置發一會兒呆。

陳野坐在自己的小房間裡,看著自己整理手寫出來的一頁頁草稿,心裡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緊迫感。家庭的變故像一記警鐘,敲碎了他重生以來那點帶著“先知”優越感的從容。

他知道,這個家,風雨飄搖。父親依舊是靠不住的。他必須更快地成長,更快地擁有改變命運的力量。

他攤開稿紙,鉛筆尖重重落下,仿佛要將所有的不安、悲傷和決心,都傾注到筆下那個同樣在命運洪流中掙紮的“朱厭”身上。

窗外的風還在吹,石條屋靜悄悄的。隻有鉛筆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持續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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