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野立刻化身“勤奮好學陳哪吒”。他裝模作樣地、帶著幾分的“求知欲”找江晚借來了那本厚重的、能當板磚用的《封神演義》,一臉“我要為中華神話崛起而讀書”的虔誠,趴在桌子上“啃”了起來。
不僅如此,他還不知從哪個老師那裡順來了紙和筆,也不管上的是音樂課還是畫畫課,要麼埋頭在書上假裝研究神話細節,要麼就在紙上奮筆疾書,這邊寫幾個詞那邊畫幾個音標,表情嚴肅得仿佛在研究哥德巴赫猜想。核心目的就一個:吸引陳靜老師注意,讓她看到我“創作”的過程多麼“合理”且“努力”。
老師們看著他這副“眾人皆醉我獨醒”、我行我素的樣子,雖然覺得有點突兀,畢竟之前也沒見他這麼沉迷看書,但……想想這家夥從小班到現在就沒正常過,而且這總比鹹魚目視或者趴著睡覺更好吧。老師們默契地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等到第二天自由遊戲時間,陳野感覺“火候”差不多了,立刻抱著他的寶貝吉他,屁顛屁顛地、主動去找陳靜老師“彙報階段性成果”了。
“老師,老師!”陳野眨巴著那雙努力裝出“純潔無瑕”光芒的大眼睛,小臉上寫滿了“快誇我”的期待,“我聽了江晚講哪吒的故事,覺得哪吒好厲害,心裡嗯,就‘biubiubiu’地冒出好多想法,我想試著編了一首歌,叫《就是哪吒》!”
陳靜老師接過陳野遞過來的、畫滿了歪歪扭扭如同鬼畫符般的音符和夾雜著拚音的歌詞草稿紙,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表情管理差點當場崩盤。
這……這也太快了吧?昨天才聽的故事,今天歌就出來了?吃故事就能產歌?人參精也沒這麼高產啊,這效率是坐火箭了嗎?
但陳野的理由聽起來又那麼“合理”——受小朋友講的傳統神話故事啟發嘛,多麼積極向上。多麼符合兒童認知。陳靜老師深吸一口氣,把滿腹的狐疑和“這不科學”的呐喊強行壓了下去,努力擠出一個鼓勵的笑容:“哦?是嗎?那……老師聽聽看?”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幼兒園那棵巨大的老榕樹下,經常能看到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湊在一起。陳野抱著對他來說還是有點大的吉他,磕磕絆絆地彈著旋律,哼唱著那些充滿力量感和少年叛逆氣息的歌詞。陳靜則負責在一旁拿著小本本,飛快地記錄、整理曲譜,偶爾皺著眉頭給出一些和聲上的建議:“這裡,和弦可以再飽滿一點?嗯,試試g調轉c調?”
更有心機的是,陳野在“編”《就是哪吒》的時候,還經常“一不小心”把《勇氣大爆發》那輕快又充滿童趣的旋律片段給“混”進去彈兩下,嘴裡還煞有介事地嘀咕:“誒?這個調調好像也不錯?是……是哪吒在練功嗎?還是他在鼓勵彆的小朋友?”一副“靈感來了擋不住”的苦惱樣子。
到了星期四,陳野已經能把草稿版的《就是哪吒》完整地彈唱下來了,那混不吝的勁兒,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熱血感,透過稚嫩的童聲和略顯生澀的吉他,竟然已經有了雛形。
小陳老師聽得眼睛都直了,完全顧不上再去深究上周那首《鮮花》裡蘊含的、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超綱”感了。這首《就是哪吒》的衝擊力太強了,旋律抓耳,歌詞充滿力量,主題又無比契合,當天下午一放學回家,她連飯都顧不上吃,就迫不及待地衝進房間,撥通了通往北京的長途電話,打給了她的樂隊閨蜜團——黃文文、薑薑和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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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瞬間炸開了鍋。尖叫聲幾乎要穿透聽筒:
“我的天,小人參精又寫了首很好聽的新歌,不,是陳野那小鬼,他不是人參精是什麼?”
“啊啊啊,我就說他是人參娃娃成精了,你們之前還不信,靜靜你快快唱幾句給姐姐我聽聽,”
“去,必須去,六一彙演是吧?等著姐姐們殺過去,”
這三個女人,自從上次聽了陳靜講的幼兒園的趣事,還有陳野的存在後,早就對這個神秘小人精好奇得抓心撓肝了。之前無數次被陳靜以“怕嚇著孩子”、“彆催創作”、“要保護幼苗”等理由死死攔著。現在借著“新作品誕生”和“六一彙演”的東風,陳靜終於鬆口發出邀請,三人豈有不來之理?電話裡興奮的尖叫聲和拍桌子聲此起彼伏,差點把陳靜的耳膜震穿。
陳野這邊,感受到陳靜老師被“哪吒戰歌”吸引走了絕大部分的“火力”和注意力,更是動力十足,靈感如尿崩劃掉)如泉湧!他決定一鼓作氣,趁著這股東風,把早就打好腹稿的《勇氣大爆發》也給“順理成章”地“編”了出來,
畢竟這幾天“創作”時,他可沒少“無意間”彈錯調子,把《勇氣大爆發》那朗朗上口、充滿活力的旋律片段當作“靈感碎片”混進去。
當陳野把全新的《勇氣大爆發》鄭重其事地交給陳靜,並表示《勇氣大爆發》想給江晚她們小閨蜜團在六一彙演上合唱時,陳靜看著手裡又多出來的一疊“靈感碎片”,表情管理再次麵臨嚴峻挑戰,嘴角抽動的頻率堪比帕金森。
這……這合理嗎?雖然聽著旋律確實挺適合小朋友合唱,陽光又積極……但這產量……這創作速度……她看著陳野那張寫滿“快誇我”、“我是不是很厲害”的“天真無邪”小臉,最終把滿肚子的問號和“這不科學”的呐喊硬生生咽了回去。算了,就當是人參精天賦異稟吧,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就交給玄學。
負責節目報名的小李老師,在拿到陳靜遞過來的兩張節目單時,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隻是例行公事地交到負責文藝彙演的老師那邊好安排出演順序。
中三班報名節目
節目1:吉他彈唱《就是哪吒》表演者:陳野
節目2:合唱《勇氣大爆發》表演者:江晚、唐曉白、許多多、陳莉莉、陳芊芊、林婉瑩
小李老師送過去的時候還在想:嗯,小朋友自己編的歌,真厲害。名字聽著也挺積極向上,符合六一精神。挺好,她甚至還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完全不知道,這兩首名字看似“平平無奇”、充滿正能量的歌,即將在小小的溪尾鎮幼兒園六一彙演上,掀起一場怎樣核彈級彆的風暴。
而此刻,被點名的六個小女孩,正被“總教官”唐曉白強行組織在一起,圍成一圈嘰嘰喳喳地討論著隊形。江晚小臉微紅,有些害羞地拽著衣角;許多多還有點懵,似乎沒搞清狀況;陳芊芊眼神飄忽,心思大概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陳莉莉和林婉瑩則帶著點小興奮和好奇;而唐曉白,則像個即將出征的小將軍,叉著腰,已經開始用她那口川普規劃怎麼用氣勢“震翻”台下觀眾了:“要大聲,要整齊,拿出我們打群架……哦不,是團結友愛的氣勢來”
陳野抱著吉他,遠遠地看著這由他一手促成的“六朵金花”組合,滿意地點點頭,小臉上露出了老父親般的欣慰笑容。
嗯,穩了。國民妹妹江晚領唱,聲音軟糯但識彆度高。唐曉白外表極具欺騙性的軟萌,唱起來絕對穿透力強。其他幾個聲音條件也都不錯……這陣容,這歌,不火都難!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六一彙演那天的盛況,台下觀眾驚掉的下巴,以及……來自京城那三位即將殺到的小姐姐們,臉上會出現的、足以載入史冊的姨母笑表情包。嘿嘿,想想就有點小激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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