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你想想要是鄭金寶又混在老爸身邊,那還得了,老爸隻要學了廚藝開酒樓了,就能遠遠離開村裡這些酒蒙子,乾點正經事。”
陳野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劈啪響:前世老爸廚藝其實不賴,就是被狐朋狗友帶歪了。把他支出去開酒樓,遠離酒肉圈子,既能發揮特長,又能避免重蹈覆轍,完美。
林秀芬聽著兒子條理清晰,甚至有點過於成熟的安排,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複雜,再到沉思。她看著眼前這個才7歲卻心思縝密的兒子,心裡五味雜陳。震驚於他藏了這麼多錢,又生氣他瞞著自己,又想到之前陳文國喝成酒蒙子後的那段時間,家裡窮,兩個孩子又瘦又弱的,還因此耽誤了公公的救命時間……想到這些,心疼和一種“必須保護孩子”的堅定念想浮了出來。
“你呀……”林秀芬歎了口氣,伸手戳了戳陳野的腦門,力道很輕,“主意比天大,膽子也大,這筆賬,媽先給你記著,現在……也隻能這麼辦了。”她眼神變得堅定,“放心,媽知道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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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野看著老媽雖然氣惱卻毫不猶豫選擇幫自己扛事的眼神,鼻子一酸、心裡突然湧上一股暖流和一絲愧疚,差點就想把陳靜那裡的塊和“稿費其實是小說稿費”的真相全盤托出。幸好45歲的老靈魂及時上線,把那點衝動死死壓了下去:不行,坦白一時爽,事後火葬場。現在這局麵已經夠亂了。
最後,他又不放心地跟老姐陳曉曉再次強調:“姐,記得要保密,超級重要的,誰問都不能說。不然……不然以後就不給你零食吃了”
陳曉曉立刻捂住嘴,用力點頭:“嗯嗯,誰都不說,奶奶也不跟她說。”
陳野這才深吸一口氣,帶著老媽和老姐,走向氣氛微妙的堂屋。
堂屋裡,氣氛正熱鬨。二姑還在圍著彩電嘖嘖稱奇,老爸陳文國坐在一旁,表情有點複雜,奶奶陳阿嬤則是一臉“說漏嘴了有點心虛”的懊惱,小叔和小嬸坐在一旁。晚飯已經擺上桌,香氣四溢。
陳野扯了扯老媽使了個眼色,林秀芬清了清嗓子,走到堂屋中央,聲音不大卻很有分量:“文國,媽,惠菊,文星,舒月,大家都在,有件事…得跟大家說說,關於阿野這錢和彩電的事。”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
林秀芬按照兒子的“劇本”,開始“彙報”:“阿野之前寫的那個《小美滿》的兒歌,不是掙了點錢嘛。後來…小陳老師她們在經京城那邊表演火了,又陸陸續續給了些分紅。”她頓了頓,報出數字,“前前後後加起來,有…塊。”
“嘶——!”
“多少?!”
“第一次分了3000塊,這事文星、媽都在,還是文星拿的主意。”她看了一眼陳阿嬤和陳文星,兩人都配合地點點頭。
“後來,小陳老師佛誕那段時間又拿了3000塊錢過來。”林秀芬語氣平穩,接著開始“甩鍋”,“阿野又陸續拿回來三筆錢,都是他托文星去城裡幫忙取的,一共是塊。”她看向陳文星,“文星,是有這事吧?”
陳文星愣了一下,看看嫂子,又看看一臉“純良”的小侄子,雖然覺得哪裡怪怪的,但還是點頭:“是,一共取過三次,每次3500,加起來是。”
林秀芬繼續道:“這塊,阿野這孩子懂事,都交給我保管了。一共是塊錢。”
“嘶,”二姑陳惠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塊錢,我的媽呀,還不止一個彩電的事啊。”
小嬸李舒月捂著嘴,看陳野的眼神已經像是在看神仙下凡了。
老爸陳文國也驚呆了,手裡的煙都忘了抽。
奶奶陳阿嬤雖然知道孫子能掙錢,但聽到這總數,眼皮也跳了跳。
林秀芬無視眾人的震驚,平靜地說:“買這彩電花了3000,就是從這錢裡出的,現在還剩。”她頓了頓,拋出了陳野的“重磅提案”:“阿野這孩子,不光想著自己,還想著家裡。他有個想法,小野說現在一些大城市,老百姓掙得都比以前多了,物質需求和消費能力都比以前強太多了,覺得可以用這筆錢,讓文國專門找大廚學個廚藝,學成後,去省城或者一些大城市,找個好地方,咱們自己開個像樣的大酒樓!文國當大廚,這錢就當本錢。他覺得他爸有這潛力,出去闖闖,比在修車廠強!”
一石激起千層浪!
開酒樓?當大廚?去省城?
堂屋裡再次陷入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這個大膽的計劃震住了。
陳文國這一年因為戒酒,腦子清醒了不少,正是心裡憋著一股勁、想證明自己的時候。他愣愣地看著自己才7歲的兒子,又看看妻子,再看看那台嶄新的大彩電……一股久違的熱血和野心猛地湧了上來。
“開…開酒樓?”陳文國的聲音有點乾澀,但眼神卻越來越亮,“當大廚?我行嗎?”他下意識地搓了搓手,那是在修車鋪沾滿油汙的手。
“怎麼不行,”二姑陳惠菊第一個跳出來支持,嗓門依舊洪亮,“大哥你以前炒菜就比我好吃,開酒樓好,比修車體麵多了。還能掙大錢!”
小叔陳文星也點頭:“哥,我覺得阿野這想法可以試試。有本錢,有手藝,出去闖闖總比窩在村裡強。”
小嬸李舒月雖然還沉浸在“一萬多塊”的震撼裡,但也跟著點頭。
奶奶陳阿嬤看著孫子,又看看明顯被說動的大兒子,最終也緩緩點了點頭:“出去闖闖,也好。省得被那些不著調的人帶壞了。”話裡意有所指。
陳文國看到家裡人都支持他出去闖蕩,掙大錢,也覺得這可比在修車廠或者開石料車有前途多了。
“行,我去學!”陳文國一錘定音,聲音帶著點激動,“保證學好把酒樓開起來!”
林秀芬看著丈夫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又看看身邊一臉“深藏功與名”實則偷偷鬆了口氣的兒子,於是又打斷的說了之前第一次小陳老師拜訪時討論的要替陳野保密的原因。
對於“保密陳野會掙錢和寫歌”這件事,全家空前一致地達成了高度共識。
陳阿嬤第一個表態,拍著桌子:“誰要是敢出去亂嚼舌根,把阿野的事說漏了,害了我乖孫惹上麻煩,看我不給她屁股打爛”
陳惠菊拍著胸脯保證:“阿媽您放心,我這張嘴以後一定把門,誰問彩電我就說是大哥在外麵掙的?”
陳文星也是點頭說起第一次討論保密時說的話:“是該保密,阿野還小影響他以後的學習,而且樹大招風到時候引來叔叔家那邊的人過來找麻煩就不好了。”
李舒月連忙跟著點頭,眼神裡還帶著看神仙的那種閃亮亮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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