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的四人小分隊,揣著缽缽雞的香氣和滿足感,腆著圓滾滾的小肚子,慢悠悠地晃在回家的路上。冬夜的九點多,陳厝村已經安靜得隻剩下風聲和幾聲零星的狗吠。昏黃的路燈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巷子裡隻有夜貓子和遛彎的狗子還在堅守崗位。
陳芊芊大概是缽缽雞吃美了,心情大好,一把抓住陳野的手:“小野哥哥,你請我吃缽缽雞,你是個好哥哥,我們手牽手走叭!”
野撇撇嘴,內心吐槽:“嗬,幾串缽缽雞就收買了?小丫頭片子真好哄。”不過看她那興高采烈的傻樣,還是勉為其難地讓她牽著了。陳曉曉和陳誠跟在後麵。
“hiahiahia~你是我的小野哥哥了。”陳芊芊抓得更緊了,力氣大得不像個小豆丁。
剛走沒幾步,黑暗的巷口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幾條熟悉的身影搖頭擺尾地圍了過來——正是村裡那幫和陳野“不打不相識”的貓貓狗狗。平常陳野沒少“騷擾”它們比如擼狗或者試圖訓練大黃狗作揖未果,狗子們早把他劃進了“自己人”範圍。此刻可能是聞到了他身上殘留的食物香氣,一個個都熱情得不得了。
“嗚汪~”
“嗷嗚~”
“hiahia,是狗狗,它喜歡我,”陳芊芊驚喜地叫道,雖然她根本不認識這條狗是誰家的,“它好黑噢,它叫小黑叭。”起名方式簡單粗暴,令人歎服。
那條黑狗似乎對這個名字很滿意,圍著陳芊芊嗅了嗅,尾巴搖得更歡了。沒一會兒,一條黃狗也湊了過來。
“小黃!”陳芊芊立刻賜名,仿佛自己是狗界命名女王。
然而,事情的發展很快超出了“小黑”“小黃”的溫馨範疇。仿佛收到了某種“開飯了”的集結號,更多的狗子從四麵八方冒了出來,黃的、花的、大的、小的……呼啦啦一下子圍過來四五條!陣仗瞬間從“友好會晤”升級為“小型圍剿”。
剛才還興致勃勃的陳芊芊秒慫,小臉上的笑容僵住,看著眼前這一圈毛茸茸、熱乎乎的“包圍圈”,小臉瞬間垮了。她猛地嗖地一下往陳野身後一縮,像隻受驚的鵪鶉,小手死死抓住他的衣服下擺,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小野,小野哥哥~~~好多狗狗,快保護我吖,它們要把我叼走當夜宵啦。”
陳野難得看到這傻大膽妞也有慫的時候,心情莫名大好,故意逗她:“謔謔謔,怕什麼嘛小屁孩,要勇敢點,拿出你埋自己的氣勢來。”
“小野你個瓜娃子,你快保護我吖~~~”陳芊芊嚇得直接抱住了陳野,整個人像隻樹袋熊掛在他身上。
“哎喲喂,放手,放手,陳芊芊你撒手!”陳野猝不及防,被抱了個趔趄,差點原地表演一個平地摔,“瓜娃子,我喘不過氣了。”
“救命吖~~~曉曉姐!陳誠!好多狗狗啊,你們看陳野他都不救我。”陳芊芊死死抱著救命稻草,閉著眼睛尖叫。
最後還是靠譜的陳誠和陳曉曉看不下去了。陳誠撿起路邊的小石子,陳曉曉則叉著腰,學著大人的樣子“去去去”地驅趕。幾個狗子見這倆“護法”不好惹,又聞不到更多吃的,這才意猶未儘地甩著尾巴溜達走了。
危機解除,陳芊芊心有餘悸地鬆開陳野,小臉煞白。她看看威風凜凜趕走狗群的陳曉曉,再看看捂著腰齜牙咧嘴的陳野,大眼睛裡瞬間充滿了對強者的崇拜。
“曉曉姐!”陳芊芊瞬間叛變,一個箭步衝到陳曉曉麵前,眼神亮晶晶,“你好厲害嗷,我當你的弟弟叭,讓陳野跟狗狗去玩!”
陳曉曉:“……”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臉黑如鍋底的親弟弟,想到以後缽缽雞的長期飯票,果斷搖頭:“咳……芊芊啊,這……這不合適。”
陳野斜睨著陳芊芊,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小屁孩子,想清楚了啊?信不信我哐哐給你兩耳屎。你曉得不?”
陳芊芊一臉茫然地搖頭:“不曉得。”她是真不懂這威脅的分量。
陳野隻好把威脅翻譯成她能理解的版本:“就是我會扁你的嗷,而且以後吃缽缽雞,不帶你嗷!”
“缽缽雞”三個字如同緊箍咒,瞬間讓陳芊芊清醒了。她立刻切換成乖寶寶模式,拉著陳野的衣角,奶聲奶氣:“小野哥哥我們都是小盆友,我們不能打架,打架是壞蛋。我們還是好朋友叭?hiahia~”
陳野:“……”這變臉速度,絕了!
第二天,星期天。
陳野遵循著“重生者周末最高禮儀”——睡到自然醒,完美。然後他按照慣例,溜達到老姐陳曉曉的房門口,開始執行每日“喚醒服務”:哐哐哐,對著門板就是激情澎湃的兩巴掌。
“陳野!!!你找死啊!!!”門內立刻傳來陳曉曉帶著濃濃起床氣的怒吼。
陳野滿意地收回手,吹著口哨去刷牙洗臉享受老媽牌地瓜粥。嗯,又是美好的一天。
吃飽喝足,他搬了個小馬紮在院子裡曬太陽。冬日的陽光暖洋洋的,曬得人骨頭都酥了。陳野眯著眼,正琢磨著今天怎麼繼續跟那堆《異人世界》的設定死磕,剛坐了沒多久,就感覺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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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這日頭是不是有點不對勁?怎麼感覺比昨天熱了好幾度?”陳野扯了扯領口,感覺後背有點冒汗。沒一會兒,就熱得坐不住了。
“這鬼天氣……閩南的冬天是又抽風了嗎?”陳野一邊吐槽,一邊想起溫陵城還有個小祖宗葉萱在嗷嗷待哺,等著他的新故事呢。無奈,他隻能認命地再次翻開那幾本快被他盤出包漿的“經典”——《山海經》、《聊齋》、《民間諸神考》,還有那本磚頭一樣的《史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