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文坐在架子鼓後麵,舞台右後方陰影裡。她沒敲鼓,隻用鼓刷在嚓片上非常輕地掃,發出像細雪落在乾樹枝上的沙沙聲。冰藍的光偶爾掃過她bra裹著的飽滿胸脯,隨著她輕輕的動作微微地動。
薑薑在鍵盤後麵,位置更靠後也更暗。她手指頭在琴鍵上按下去,流出清冷、透亮的旋律,像冰麵上反射的微光。蓬鬆的卷發蓋住了小半邊臉。
她們三個的和聲這時候加進來,聲音很輕、很柔,像背景裡飄著的風雪,小心地托著蘇蘇那個孤單單的靈魂在說話。
“如果你看見我的話…請轉過身去再驚訝…
“我怕我的眼淚我的白發像羞恥的笑話…”
蘇蘇的聲音稍微揚起來一點,帶著點卑微的請求。輕輕抬起手臂,水袖和披帛跟著飄動起來。冰藍的光照亮她抬起的手腕和小臂柔和的線條。
然後聲音又低下去了,帶著深深的脆弱和自嘲。一滴汗珠順著她好看的脖子往下滑,消失在吊帶裙領口精致的鎖骨窩裡。她頭微微低下去一點。
台下後排,一個穿背心戴著大鏈子的中年男人低聲對旁邊的人說:“老天,這姑娘唱得我胸口發悶。”他使勁揉了揉眼睛。
他旁邊戴鴨舌帽的男人,盯著台上冰藍光束裡那個紅裙身影,嗓子有點啞:“這顏色…這光…配上這歌…絕了。”
靠近過道的地方,一個自己來看演唱會的年輕女人,低著頭,肩膀輕輕抖著,手裡死死攥著一張揉得皺巴巴的紙巾。她旁邊的座位是空的。
音樂進到第二段主歌,調子一樣,感覺更深了。
“我從沒有見過極光出現的村落…”
“也沒有見過有人在深夜放煙火…”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殺人又放火…”
“你什麼都不必說野風驚擾我…”蘇蘇的聲音多了一點認命似的平靜。
“可是你惹怒了神明…”唱到這兒,一絲幾乎看不見的埋怨和不解從她眼睛裡閃過。
“讓你去還那麼年輕…”
“都怪你遠山冷冰冰…”
聲音裡全是沒法挽回的痛惜和孩子氣的怪罪,聽著又特彆心酸。
“在一個人的漠河舞廳…”最後的“舞廳”兩個字,尾音拖得長長的,像在空蕩蕩的舞廳裡一個人打轉。口琴聲又響起來,調子比之前更蒼涼。
“如果有時間…”
“你會來看一看我吧…”
“看大雪如何衰老的…我的眼睛如何融化…”冰藍的光束好像亮了一點點,冷冷地照著她低下去的臉和輕輕發抖的肩膀。
“如果你看見我的話…請轉過身去再驚訝…”
“我怕我的眼淚我的白發像羞恥的笑話…”
蘇蘇聲音裡的脆弱更明顯了。陳靜的和聲在這段稍微加了些分量,帶著點溫暖的安撫,像黑暗裡伸過來的一隻手。
一個長頭發男生靠在椅背上,仰頭看著頂上黑乎乎的結構,喉結動了幾下,沒出聲。他旁邊穿樂隊t恤的朋友,伸手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
音樂到了橋段,節奏和感覺都變了。背景ed的黑幕布上,那些稀疏的白光點開始一閃一閃,像信號不穩。
“如果有一天…”
“我的信念忽然倒塌…”
“城市的花園沒有花…”
“廣播裡的聲音嘶啞…”薑薑的鍵盤旋律變得有點扭曲、不安,模仿著信號乾擾的滋滋聲。
“如果真有這天的話…”蘇蘇抬起頭,看向前麵空處,眼神裡有一絲渺茫的希望。
“你會不會奔向我啊…”聲音揚起來,充滿孤注一擲的期盼。
“塵封入海吧…”第一次重複,聲音低低的,帶著認命後的累。
“塵封入海吧…”第二次重複,聲音更輕了,像最後一聲歎息,散在想象中漠河的風裡。尾音落下,她慢慢放下手,眼睛輕輕閉上。一滴淚珠,在冰藍的光線下亮了一下,順著她蒼白的臉滑下來,滴在光腳前麵的地板上。
那束光,隨著這滴淚落下,好像也跟著暗了一點點。
蘇蘇在掌聲裡慢慢睜開眼睛,長睫毛抖了一下。她對著台下輕輕彎了彎腰。冰藍的光束追著她紅色的身影,脆弱,卻又在無聲的掌聲裡透出一種奇怪的韌勁兒。汗珠滑過她脖子側邊的皮膚,流進吊帶長裙的領口裡。她光著腳,在原地輕輕挪動了一下重心。
前排一個像大學生的女孩,小聲對挨著的男朋友說:“不敢聽第二遍…太戳心了…”她把頭更深地埋進男朋友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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