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健添最後總結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不算好的消息。
“壞消息是,”
陳靜歎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顯得有些無奈,
“雖然來幫忙的嘉賓們,像竇唯老師、許巍、鄭鈞他們,還有華仔,都說心意領了,是義演,但陳健添堅持,勞務費還是要按市場規矩象征性結算一部分的,不能真讓人家白白付出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圈裡沒這規矩,以後也不好再請人合作。這筆開銷不小,就算都按友情價打骨折,預計也要準備出七八十萬。再加上之前我們為了這場演唱會投入的舞台特效、定製燈光、額外租賃的頂級音響、宣傳物料印製、接待嘉賓和媒體的食宿行這些前期投入,七算八算下來,”
她攤了攤手,露出一絲苦笑,
“如果嚴格不動用那筆要捐出去的票務收益,我們這場聲勢浩大的演唱會,主辦方這邊賬麵上的淨利潤可能幾乎是零,甚至可能因為一些突發開銷或者後續結算差異,還要稍微虧一點錢。”
這就是現實,光靠熱血和情懷辦一場超大型演出,想賺錢很難,能持平已屬不易。
事實上,在後續長達近三個月的最終核算中,
這場演唱會扣除所有硬性成本、全額捐贈款項以及支付了嘉賓的“象征性”費用後,
紅星音樂社作為主辦方,最終的賬麵淨利潤大約僅為十五萬元人民幣,
這還是建立在嘉賓費用被陳健添壓到極低、且尚未討論要給紅星多少項目管理和運營酬勞的情況下。
對於一場動員五萬人、影響深遠的大型演出而言,這個數字確實顯得有些寒酸。
但當這個消息通過某些渠道被媒體報道出去後,劉德華和竇唯得知消息後,
率先站了出來,公開表示他們參與演唱會本就是出於對音樂和愛國情懷的支持,
堅決拒收任何勞務費,並帶頭將這筆錢全額捐出。其他嘉賓見狀,也紛紛效仿。
這一舉動,經過媒體放大報道,反而將星期三樂隊和這場演唱會的聲譽和影響力推向了新的高度,這是後話了。
“然後好消息是,”
陳靜語氣振奮起來,眼睛重新亮起光,用指尖敲了敲筆記本的頁麵,
“《聲焰圖》專輯徹底賣爆了,就在昨天咱們還在醫院和家裡暈乎的時候,各地經銷商的加急訂單就像雪片一樣飛向紅星,不僅要加急生產專輯卡帶和cd,還瘋狂追問演唱會全程的vcd什麼時候能出,還要加印寫真集、要海報、還要咱們樂隊的簽名照和周邊t恤。”
“庫存都快被搶空了,合作的印刷廠和磁帶廠都在連夜加班趕工。陳健添給我說了幾個不錯的建議,第一是趁熱打鐵,把那七首愛國歌重新進棚,錄製一個更精致、音質更好的版本,然後再加幾首《聲焰圖》裡的熱門歌,湊一張新的專輯。第二個方案就是直接出一張現場演唱會版本的實況錄音合集,他說歌迷呼聲很高,市場肯定好。”
陳野安靜地聽著,小口喝著碗裡的紫菜蛋花湯。
但他聽著聽著,不管是出於一種矯情,還是確實來自於前世記憶帶來的某種更深層的認知和良知作祟,他想到了一個事情。
他放下勺子,語氣變得認真起來:
“靜姐,紅星那邊的運營和發行渠道肯定是更有優勢的,我是覺得兩個方案一起做,畢竟現在那麼多歌手隨便弄一首主打歌再加老歌都敢當新專輯賣了,我們這兩個版本一起發問題不大,第一就是直接出一張現場演唱會專輯,銷量肯定會很高,畢竟熱度在這裡。另外,我有個想法,”
他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
“那七首愛國歌,我想可以單獨剝離出來,重新精心錄製,做一張純粹的、高質量的ep或者專輯,名字可以叫《赤伶·家國》或者類似更貼切的名字,這個可以再想想。然後像陳健添說的那樣,可以嘗試將演唱會現場這幾首歌的表演畫麵,剪輯製作成vcd光盤,就用現場演唱的畫麵來剪輯,應該比純聽錄音更有視覺衝擊力和感染力,更能傳遞當時的情緒。而這張專輯,包括可能出的vcd,以後所有的收益,”
陳野思索了一下自己的那個想法,目光掃過桌上的人,眼神清澈而堅定,
“我們可以不納入樂隊或者個人的分配,而是單獨設立一個專項基金賬戶。甚至包括我這七首歌以後可能產生的其他版權費、授權費等等所有收益,我都會投入到這個賬戶裡。等錢攢到一定數額,就拿去真正的貧困地區,蓋希望小學,或者長期資助失學兒童,特彆是那些貧困地區裡的女孩子,專款專用,公開透明。”
這話一出,飯桌上瞬間安靜了下來。幾個女孩都驚訝地看著陳野,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種微妙的震動。
她們是知道陳野家境普通,甚至可以說清貧,或許對於大多數的小孩子來說,並不明白錢的重要性,也不懂這些數字代表了什麼,